“谢谢你，空言。”
“明天见。”
“再见。”
空言带着田中先生去了纪念场。
名字是一时兴起取的，她捧着那株绿色的植物，站在偏离主墓地的灌木丛后，一片狭窄的小空地中央是一块方正矮小的无字石碑。
人和植物都是那么年幼。
卡卡西来到时候就看见了这样一幕，风吹过带动树叶沙沙作响，年幼的孤女伫立在石碑前，声音稚嫩，诉说着自己细碎生活的点点滴滴。
“这是井野送给我的，很可爱吧，我想叫它田中先生，如果能等到开花的那一天真的就太好啦。”
“明天就要成为忍者了，我很兴奋，如果你们还在的话会为我高兴吗？”
“我啊，想成为爸爸那样伟大的人。”
卡卡西不知为何，内心仿佛塌陷了一个隐蔽的角落。他忽然想起了曾经和明言在一起的日子，那段时间平和得如同温水，三个孩子在水门与男人的庇护下成长，战斗，褪去稚嫩，一步一步走向强大，走向成熟。
是的，他们是伟大的人。
卡卡西抬起腿踏入草丛中，发出细碎的声响，空言回过头，竟然遇见了今天在书店里帮忙的男人。
“你是明言前辈的孩子？”
空言眨眨眼，“您认识我父亲？”
卡卡西颇为感念道，“是啊，我们是旧相识——没想到你已经这么大了。”
男人将花束放在石碑上，单膝跪地，手指抚摸过那沧桑的纹理。
二人之间的气氛沉默但不死寂，空言低下了头，卡卡西停顿了一会儿，随即站起身来。
“请等一下！”空言忽然抢道，“您，能不能和我说说我父母的事情——我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他们……”
卡卡西看着幼女蓝色的眼眸，仿佛昔日故人与女孩重叠，他神色温和道，“我和你父亲的故事……这就说来话长了。”
于是他们去三色丸子店坐了一下午，讲述从卡卡西第一次见到明言开始，面前的女孩听得认真，自己久远的记忆也变得鲜明起来。
“最后结界崩裂了，你父亲在把我推开，自己死在了九尾的爪子下面。”卡卡西这样说道。
女孩眼睛红了，眼眶里闪烁着水光。因为听得认真，她一直抓着衣服的下摆，将外套捏出细碎的皱纹。
空言抽了抽酸涩的鼻子，抬起手用袖子擦没能忍住的眼泪。
卡卡西侧头看着她，没说话，似乎也沉浸在久远的回忆里。
过了好一会，空言才抽抽噎噎地说，“谢，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啊，这没什么。”卡卡西招手，“老板，结账。”
一长一幼站在丸子店门口，下午的阳光暖洋洋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卡卡西先生是忍者吗？”
“是。”
“那卡卡西先生很强大吗？和爸爸比起来呢？”
面对幼稚的问题，卡卡西不紧莞尔，“嘛，一般般吧。”
空言搅了搅手指，“那——我以后可以去找你吗？”她的声音弱下去，“虽然这样说很失礼，但是总觉得和卡卡西先生在一起的时光很快乐，您是个好人，我喜欢卡卡西先生。”
卡卡西伸手按了按女孩的头顶，发丝入手是柔软纤细的触感。
“行啊，但是我经常出任务，大部分时间不在家。”
“任务会很危险吗？”
“既然选择了忍者职业，总是要赌上性命的。”
“我马上也要成为忍者啦。”空言低下头忍不住笑起来，似乎对于生死没有概念般向往地说，“等我长大了，我会保护村子，保护卡卡西先生。”
“好啊。”
卡卡西没有多说，实际上内心他不太希望这个孩子有真正面对战场的一天。
忍者将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但是所有年长的一辈总想要留给后代一个没有战乱的和平年代。
他们浴血奋战，经历牺牲，见证死亡，感受同伴逝去的伤痛，但现实是战争永远不会停止。
“哟，卡卡西你在这里啊。”
“帕克？”
二人面前忽然落下一人一狗，其中那人穿着灰色背心制服，整个脸都藏在红白相间的面具之下。
“休假结束，队长，三代大人立刻召你前去。”
“知道了。”
卡卡西阖上书本，神色凛然。他按了按空言的头顶，“抱歉，我得走了。”
他走到来者身边，此刻天色将近黄昏，“帕克，你替我送这孩子回家。”
“哦，在下知道了。”
“走吧。”
卡卡西忽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阵气流和激起的尘土，空言看见那个戴面具的青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黑色的长发绑在脑后，紧接着卡卡西的步伐消失不见。
“在下是卡卡西的通灵忍犬帕克，我们回去吧。”
走在回家的路上，空言只觉得那个黑发青年似曾相识，“帕克先生，那个戴面具的人是谁？”
“是卡卡西的同伴。”
“卡卡西先生是做什么的？不像是一般的忍者。”
帕克停下脚步，“他的身份有些特殊，这可不是小孩子该问的问题。”
空言沉默了，但是还是懂事地把好奇藏在心底。
宇智波鼬单膝跪地，面前团藏正襟危坐。
“我见到那个孩子了。”
“虽然说只有四岁，但是一旦成长起来将会成为像她父亲那样的威胁。”团藏双手扶持拐杖，“这关系到村子的安危，纵然三代将她视为同村人，但是她始终不属于木叶，我需要你盯住她。”
“我明白了。”
“一旦有情况，立刻向我报告。”
“是。”
“去吧。”
一声风响，团藏的面前空无一人。阴暗的密室中微弱的火光照亮老人半张脸，投下一片阴郁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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