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却好像不怕谢斩,用一把银铃般脆生生的嗓音继续说:“公子谬赞。这天下之美,美不过宓水;美人之秀,秀不过宓水姑娘。”
晏致点点头:“不错,宓水的确有此美名。”
纪连翘对美人没什么兴趣,但对山川湖海却很向往,立刻追问:“远吗?”
侍女摇头笑道:“不远,从南门出城,快马之下半月便到了。”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纪连翘某些事——
骑马,他还没学会骑马。
晏致恐怕过不了几天就得回山,一来二去,能教的人只剩下了谢斩。
纪连翘给自己打了点气,很不自然地看向谢斩:“谢公子,你如果有空的话……可不可以教我骑马?”
这是他这么多天第一次跟谢斩说话。
谢斩连犹豫都没犹豫,凶巴巴地说:“不教!没空!”
纪连翘:“…………”
一回到前厅,淮南正抱着晒干腌制好的小鱼干啃得欢快,见纪连翘回来,扑上去抱了个满怀,腻腻地撒娇,把满手的油都蹭到了纪连翘衣袖上。
谢斩忍无可忍:“淮南!”
淮南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谢斩,没好气问:“干嘛?”
谢斩不跟他说,转而对寒伯吩咐:“把他小鱼干全部没收!以后不许再吃!”
淮南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凭什么?!”
晏致“咳”一声,凑近淮南,小声说:“我教你。”
“?”
“你跟他说,谢公子,我以后再也不抱纪哥哥了,求求你把小鱼干还给我吧。”
“???”
淮南凌乱了三秒,在小鱼干的巨大诱惑下将信将疑干巴巴地说:“谢公子,我以后再也不抱纪哥哥了,你可不可以把小鱼干还给我。”
屋内静了静。
谢斩冲寒伯一扬下巴:“给他。”
淮南:“!!!!”这尼玛震惊到怀疑人生!
而纪连翘站在原地静默许久,微微苦笑着离开了。
淮南看了眼纪连翘落寞孤单的背影,又看了看事不关己的晏致、凶神恶煞的谢斩、屁用没有的寒伯,气红了眼:“我哥他……你们就知道欺负他!”
扔下小鱼干就要追上去,被晏致一把薅住——
“嘘,嘘,没人欺负他。走,我带你去抓蝴蝶。”
纪连翘刚下了游廊,就被人用力拉住了。
他没站稳,往后趔趄了一下,眼看便要摔倒,身后那人上前一步,用怀抱接住了他。
纪连翘心跳如鼓擂,很不自然地把胳膊从那人手里抽出来。
定了定神,他叫:“谢公子。”
“去哪儿?”
“回屋。”
谢斩不动声色。天气甚好,再不珍惜便真正入冬了。他问道:“伤好了?”
纪连翘点点头。
“还有咳嗽吗?”
纪连翘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谢斩微勾唇角,低头注视着他:“怎么,不想跟我说话?”
他这话问得又轻又沉,带着点哄人的感觉。
纪连翘心跳乱了一下,摇了摇头。
谢斩看着他的眼睛,等着。
纪连翘只得又出声否认:“不是,没有。”
“骑马吗?”
纪连翘眼睛一亮,继而犹疑:“你不是没空吗?”
“现在有了。”
“哦……”
马场来过几次,路已经很熟了。纪连翘在前走,谢斩在后跟着。一路无话,直到听见马群的嘶鸣,纪连翘才打破沉闷:“其实你不必如此,淮南反正以后都跟着你,跟我亲近也亲近不了几天……”
谢斩怀疑自己听错了,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说,淮南……”
谢斩打断他:“纪公子,补补脑吧。”
“……???”
他是失心疯了才会觉得谢斩也有温柔的一面吧!
·
无山尊享至尊待遇,马厩最为豪华,草料最为鲜美,就连隔壁两匹母马都是放眼之下最漂亮丰腴的,可谓马中赢家,驹中帝王——可惜这唯我独尊的心态在看到纪连翘之后迅速崩了。
纪连翘疑心自己眼花了,总感觉刚还意气风发的无山现在肉眼可见地低落了起来。
谢斩摸了摸无山的马鬃,附耳低语了几句,无山一撇头一甩尾,很高傲地用那黑而油亮的马尾扫了扫蚊蝇。
……在嫌弃他。
谢斩将无山牵出马厩,一手拉着辔头,示意纪连翘:“上马。”
纪连翘对比了一下身高,很怀疑自己够不够得到马磴子。
“磨蹭什么。”谢斩蹙眉不耐,“等我抱你上去?”
纪连翘拉住缰绳,一脚蹬上,咬牙,借着深呼吸的劲儿抬腿、翻身,一气呵成。他不敢置信:“这么简单?”
谢斩没理他,拉着辔头往马场走去。纪连翘坐在马鞍上觉得有点颠,便也没有说话。
“先带你绕两圈。”
他扯过另一条缰绳,在内圈带着无山小跑了起来。
“双腿夹紧马腹,腹部用力,不要后仰。”
纪连翘按照他说的调整坐姿。
他居高临下偷看谢斩,觉得这男的顺眼了起来——
认真的样子甚至还有点可爱。
他像个真正的驯马师一样,有时拉着无山小跑,有时鼓掌鼓劲儿,有时又“吁”得喊停,给纪连翘调整节奏。
纪连翘没有想到带一个新手骑马竟然是这么复杂的事——电视剧里明明不是这么演的。
跑了几圈,谢斩抓了一把新鲜草料喂给无山,微仰头问纪连翘:“习惯了吗?”
纪连翘点点头。
“还害怕吗?”
“不了。”他乖乖回答,是个十足乖巧的学生了。
谢斩拍了拍无山的脖子:“你自己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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