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哽咽：“如果当时我跑出去，他肯定不会死，是我的胆小害死了他。”
丘啾怔愣的脸上显露出温和的笑，牵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抚弄：“那时候你才多大，不是你的错，任谁遇上都会怕的。”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跟同学说，也不要传出去。”
“我父亲在我很早的时候就去世，母亲独自一人把我抚养长大。以前家里不是很有钱，我学习也不是那么好，初中的时候有同学欺负我，我不敢跟妈妈说，也不敢跟老师说。后来我发现，只要我比他们更凶，他们就会怕我。”
“所以呀。”她抬头笑，眼里含上了泪：“我特别会打架，去打那些欺负我的人。”
“我以为我变得强大，不会有任何人敢欺负我。有一天，有个人对我说，我没有变强，还是那个懦弱的小孩子。”
“他说‘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他说我从来没有正视过，只不过是用拳头来掩饰自己的懦弱。”
“我一直不懂，后来我懂了。”丘啾的眼泪忍不住往下落，脸上爬满泪痕。
“死去的人就是死去了，活着的人要把他们那份一起活下去。我不知道‘阿远’有没有怪你当初跑掉。如果是我，我会跟你说，谢谢你当时跑掉，这样你不会受伤，你活得好好的。”
“小知了，我是真正的大人，你也要成为真正的大人。”她抬起头，双眼笑成月牙，露出两排牙齿，笑得灿烂。
眼泪像星星般飘落，璀璨似天上的银河，在黑暗的天空中划出漂亮的银带。
江知许揽住她的肩：“我要成为优秀的大人。”
这个星期爷爷过生日，江知许决定去为他过生日，傅崇敬接到电话，吓了一跳，往年老爷子过生日，大少爷都不出席。
突然转性一时不适，更让人惊讶的还在后面。
“阿远的母亲不要再给她钱，看人照料下她的生活。”
傅崇敬在电话那头愣了好一会，喜极而泣：“知许你终于想通了，不是你的错，任谁在那种情况下都会像你一样，包括我。”
江知许沉声说：“也许吧，但我觉得并不会是任何人都像我一样。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我再怎么自责也无济于事，要像个大人一样。”
挂了电话，江知许只觉一身轻松，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方落下的夕阳，生出一种淡然。
他从仓库里拿出以前用的网球拍，打开了后院门，在空旷的场地上，独自练球。
球体撞击墙壁有节奏的声音划破宁静的傍晚，奏出平淡的曲子，目送夕阳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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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前，江知许小声问丘啾：“你这个星期五晚上有空吗？”
丘啾想了想：“星期五晚上休息不用去补习班，应该是没什么事。”
“星期五晚上我爷爷过生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说完，他有几分羞涩，不敢直视丘啾。
“你爷爷啊？”丘啾不想去见，江知许的爷爷就是江老师的爷爷。
当年江老师父母的事情，是因为爷爷反对才会有后来的悲剧。
丘啾对爷爷的印象不大好，她犹豫问：“你爷爷过生日，我去不大好。”
江知许右手撑住脑袋，歪着身子暖洋洋说：“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姐姐，我是很有诚心的，喂，你不会是始乱终弃吧？”
丘啾敲他脑袋：“你跟谁学的词？流里流气。”
江知许痞笑：“喂，我是被逼的，你不去就是要始乱终弃。”
最近小知了胆子变大，脸皮越来越厚，她要不是去估计能缠她好半天。
“去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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