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裁判中场哨声响起，双方队员各自进行短暂休息。
周肆跟在程一身边，听着杨小力在眼前叽叽喳喳地说着：“哇，对面那个高个儿的，每次断球也太厉害了，我要死在他手上了。还有那个前锋，飞起跑，他不去那个体育特长班，怕都是委屈了哦……”
周肆在杨小力的叽喳里悄悄地看向程一，程一低头，将衣服不知道怎么地，周肆的目光渐渐地被程一一耸的动作吸引，余光瞥见了程一那劲瘦的腰线，和过于白皙的肌肤。
周肆的喉头动了动，迅速移开了目光，那眼神里都透露着一点仓皇，以至于让杨小力这种大大咧咧的小弟都一眼看见了。
杨小力问：“肆哥，肆哥，你咋了？”
“我有病。”周肆的目光游移在整个操场，但就是不再往程一那一边看。
周肆这话一出，程一的目光跟着投到了周肆那儿。他将周肆上下打量了一遍，除了脸上过于红了，脖子也透着点红以外，好像也没有看出别的端倪。
程一还顺便给周肆的脸红脖子红找了个好的借口，多半是上半场周肆踢得太努力了。
程一放下衣服，跟上去一步，拍了拍周肆的手臂：“我们多了一颗进球，下半场不用这么拼，比赛而已。”
“嗯，”周肆答应了一声，“你刚刚……”
周肆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问程一一之前和他一起被队友扑倒欢庆时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却突然被场边响起的声音打断了。
“程一！”
被场边守门的小姐姐特殊照顾的‘太子爷’卫恣站在球场边，将手中的矿泉水晃了晃，才朝着程一高抛出去。
程一伸手准备去接落下的水，结果半路被杀出的周肆拦截了。周肆拿着矿泉水瓶，在手里抛了一转，丝毫不客气地对着卫恣扬声说。
“谢了。”
说完他又瞥了眼程一，程一反而绕开他，往卫恣那里挪了半步，就被刚拧完了瓶盖的周肆抓住了后衣领。
“程一一。”
程一没好气地回头，他不知道周肆什么意思，但他现在很渴，是真的。
周肆自己仰头喝了一大口，汹涌的水顺着嘴角滑下，滑过阳光下上下浮动的喉结。
程一轻咳了一声，等待周肆把还剩三分之一的矿泉水瓶还给自己，他抬头，撞见了周肆眼里并未掩饰的不开心。
“你和卫恣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周肆问。
“……”程一睨了周肆一眼，没说话，将空盖的矿泉水接过来自己仰头喝了。
喝到一半，场边有点熟悉的那个女声响了起来。
“周肆！”
这个女声，对于周肆他们高一一班来说，已经是很熟悉了，毕竟天天中午晚上都会遇见她在教室门外等着周肆。
P城这所高中是依着山势而建的，空地不多，高二教学楼也就和高一教学楼的一边尽头相连，周肆他们班就在这个相连的尽头这边，所以当小野花从高二过来，就十分方便了。
程一余光瞥见周肆朝着那个女生走过去，他干脆将水瓶里的水喝了个干净，将矿泉水瓶握在手里，使力捏了一下。
程一垂下来握着水瓶的手轻轻地打着颤，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追着周肆和那个女生过去，他看着周肆微微躬身，凑到那女生面前，女生笑着伸手用纸给他擦汗。
程一抿抿嘴，目光黯然了些。
“程一。”
“嗯，”程一听见声音，下意识地回应，手下的矿泉水瓶突然被人抽开。
他回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身边的卫恣，又递了一杯新的矿泉水：“喏，我的，没开过。这个瓶子给我，我一会儿一起丢。”
“没事。”程一推辞。
“我看了，总算知道周肆为什么立军令状选你了。”卫恣把水拧开，自己喝了一口，“你说你当时怎么不帮我们班踢啊。”
程一和卫恣往另一边走了两步：“我踢得不好，不想献丑。”
卫恣听了程一这个近乎搪塞的理由，他摇了摇头：“你踢得不好？行，但我还是要说建议你，如果你说你不想踢，或许更有可信度。”
“你又知道了。少建议，上次还建议我别写过程直接写答案呢。”
程一突然勾了嘴角，看向卫恣，捏了捏拳，假装挥过去，没有力度地落在卫恣肩头。
卫恣抬手抓住了程一的手腕：“你这样，我可是会还手……”
“程一一！”周肆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程一猛然回头，连卫恣的后话都没听完。
“回来开会。”
“哦！”程一回了一声，看回来，问向卫恣：“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卫恣的手在程一的手腕上拍了拍，“一会儿好好踢。我回去写卷子了，等你回来告诉你这个周末有多少道魔鬼题。”
“哈？”程一听完，手顺势撞了撞卫恣的肩膀，“还是朋友吗？”
“是啊，朋友特权，我允许你问一道。”
“哦！魔鬼！”程一收回手。
“快去吧，好好踢。”卫恣目送了程一归队，才往球场门边走去。
他抬头看着漫天闲云，日光灿烂，小风微动，心情颇好。
另一边的那个开会的人却跟谁欠了他钱一样，眉间顶了朵乌云，眼里那跟风雨欲来的火气差点就要迸发出来。
程一还没走进，就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寻常。
“回来了？”周肆问。
“嗯。”程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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