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睫子!”邓抛瞳孔一缩,奋力往前扑,一手抓住阮睫子,另一手死死扣住楼梯边缘,裂纹在他手下开始蔓延,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用不了多久,这小块台阶就会碎裂。
邓抛看着蔓延的裂纹,觉得时间的流淌慢了下来,他心里有一种奇异的平静。
造成这个局面的是他自己,多讽刺啊,他想。
是他把阮睫子带到楼梯的这一端,让阮睫子站在碎裂的边缘。
也是他让简烽和阎直走到楼梯的另外一头,导致他们根本来不及跑过来救援。
来不及了……他深深看了阮睫子一眼,右手用力,将她往上一抛,自己则随着碎裂的台阶往下坠落。
简烽接住阮睫子,阎直用脚勾住台阶,翻身而下,一把抓住邓抛的手。
两人配合默契。
“没事了。”阎直松了口气,笑着说。虽然被他脚勾住的这块台阶也因为收到了冲击,裂纹蔓延,但他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运气。至少在他安全回到楼梯上以前,楼梯不会碎裂。
然而他却看见邓抛摇摇头,吊儿郎当地笑了笑,就像刚见面时那样。
邓抛张开嘴想说话,可一张口,却先吐出一口血。
阎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拉上来的邓抛,只有半截。
邓抛的下半身已经被空无吞噬了,切割面平整,齐齐地自他腰部切开。
鲜血很快染红了剩余的台阶,汇成小溪往下流淌。
这次不用看出血量,阎直也知道邓抛活不成了。如果是在游戏外,有好的医疗条件的话邓抛可能能活,但是在游戏里,他只能等死。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游戏里?”阎直问。
没有人回答他,他也没想让谁来回答,温热的血腥气笼罩住这剩下的五米楼梯。
阮睫子扑在邓抛面前,嚎哭不止,“邓邓邓……邓抛!我我我我我我……”
简烽看了她一眼,心说怪不得阮睫子每次说话只说一个字,原来是个结巴。
邓抛平躺在楼梯上,嘴唇微动,朝阎直做了几个口型。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他会读心,他能肆意窥探别人的内心想法,可这一刻当他有话想说,却没人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拼命睁大眼睛,眼泪滚滚落下,和鲜血混在一处。
在看到阎直点头后,他用最后的力气拍了拍阮睫子的头,陷入了甜黑的噩梦。
阮睫子眼泪婆娑,所有人都讨厌邓抛的“读心”,只有她很喜欢。
可仿佛受了诅咒一般,她喜欢的东西都在离她而去,以前是玩具,现在是邓抛。
她抹抹眼泪站起身,两手在空气中做了个往两边撕开的动作。
一道裂痕横亘在空中。
“从这这这,这里!时间间间!”阮睫子指着那道越来越大的裂痕,努力开口。她结结巴巴地,没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能读到他内心想法的那个人,已经死掉了。
她难过地哭起来。
………
两道身影出现在纯白噩梦的钟塔下,来来往往的人偶尔朝他们看一眼,又很快走远,行色匆匆。
这里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两人步行回到BMW时正好是清晨,金黄的朝阳铺满海面,像莫奈的《日出.印象》,钟塔上的大钟敲响了六下,沉重的声音裹在咸潮的海风里。
走到大门前时,阎直在花坛边发现了飞采明的身影。
“哟。”他简单打了个招呼,从怀里掏出‘替死鬼’递了过去。
“辛苦了。”飞采明说。
阎直在想该怎么委婉地跟飞采明说邓抛死了,阮睫子选择留在关卡里。
他还没组织好语言,就听到飞采明淡淡道:“邓抛和阮睫子死了。”
阎直一怔,“你知道得真快。”
“神话组织里的每一个人,我都为他们点了命灯,人死灯灭。他们俩的死讯的知道得也不快,也就是九天之前吧。”飞采明晃晃怀表,“他们在死前没来得及告诉你?穿过被撕裂的关卡时,与外界会有一个时间差。现在距离你们进入关卡,已经过去了十天。九天前他们俩的命灯熄灭,我在这儿等了你们九天。”
他又晃晃手里的‘替死鬼’,“还好,结果是好的。”
阎直抹了把脸,“抱歉,没把他俩带回来。”
“死了就死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他们的命。”飞采明指向远处,“看到那个钟塔了没?时间在往前走,游戏里的每一天,都会有人在死亡,区别只在于你看到或者没看到。死那么两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摇着轮椅驶到花坛边,继续道:“不用道歉,你没有错。如果他们没有来到这个游戏,那就不会死在游戏里,要怪,就怪他们运气太差。”
阎直:“他们都是你救下来的人……”
“对,是这样没错。”飞采明打断他的话,反问道:“可是那又怎么样?”
阎直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飞采明:“对于他们来说,我是唯一伸出手救他们的人。而对于我来说,我救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只是其中两个,没了他们,还会有别人。所以死了就死了……”
“打扰一下。”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从灌木丛里钻出来,吹了声口哨。
飞采明脸色一变,想开口阻止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墨镜男口袋里的尸体往地上一倒,对飞采明说:“哦呀,早上好。您交代的将邓抛和阮睫子两人的尸体还原这件事,我已经做好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打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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