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舟开了盒子,道:“这是一张纸?”
林乐道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很多个一张纸。”孟希舟探手拿出书来,《霍乱时期的爱情》,他疑惑地问道:“你不是有这本书了?”
林乐道夺回来,放回去,揿上盖子,道:“这是旧版。”
孟希舟道:“有的时候感觉你的想法挺稀奇古怪的,书嘛,不拘是哪一版本的,可以看就行了。”
林乐道摇头晃脑地说道:“非也非也,兄台此话差矣。”
孟希舟忍俊不禁,合手抱拳为礼,笑逐颜开地问道:“不知阁下有何高见?”
林乐道也抑不住地笑,说:“不同的版本差距云泥之别,有的翻译能一力把原著抬到优秀作品,有的则能扔进垃圾堆。”
孟希舟道:“得了,你这番高见我算是领教了。”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说道:“就此打住,这话一聊开,不知道还要说多久。”
林乐道下巴抵住桌面,咯咯地笑着。
一会笑够了,瞧着天色尚早,林乐道拽了一下孟希舟的手腕,说道:“我想起来一件事。”
孟希舟问:“怎么了?你最近怎么总忘记事情啊。”
林乐道说:“最近事务繁忙,记不住那许多的事情。”他低眉道:“我上回刻的印章丢了。”
孟希舟讶异道:“什么时候丢的?”
林乐道不愿吐露事实,那日许安平挟走他的情书,他慌慌忙忙把东西一股脑地收拾进书包里去,再到翻找书包,已然不见了。
他笑道:“我也不清楚。”
孟希舟长叹一气,轻声说道:“你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他无可奈何地说:“走吧。”
孟希舟练书法久了,后来渐渐多了对印章的兴趣。林乐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孟希舟的耳濡目染之下,也对印章产生兴趣了。
细腻的纹路,典雅的篆体,古朴的样式,如同在滔滔岁月中掘出的一捧金沙,烁烁耀目,灼灼夺目。
林乐道从进门伊始,目光就黏在了橱柜之内。岑老板的店内品种样类少说也有成千上百,每一次到岑记来,林乐道都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好将这些好物件都瞧个够。林乐道还在边挑边选,孟希舟早已凑到岑老板的近旁,去看他手上做的活。
林乐道乜眼一瞬,流光回溯,他们刚到岑记的时候,还不是这一位岑老板。眼前的这位岑老板左不过三十岁的光景,而相对的,那一位岑老板已经很老了。
那一位岑老板站在柜台后戴着塑料边的眼镜说,还是挑一个不贵的装装样子好了,等你们以后有钱了,再买好的。
面容更加青葱、稚嫩的林乐道和孟希舟放下了手里抓住的印章。
林乐道仿佛还可见那两个学生站在柜台前,全神贯注地注视岑老板的样子。就在几年之间,那位岑老板变得很老很老,老到需要去住院。从那以后,林乐道再也没见过年老的岑老板。
取而代之是更显得年轻些的这一位。据孟希舟说,这是岑老板的儿子。
林乐道想,子承父业也挺不错,至少他和孟希舟不必再去寻找另一个刻章铺子。
孟希舟的声音倏然出现在他耳畔:“喂,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林乐道才发觉他出神良久,挠了挠头,说道:“就是想起了咱们刚到这里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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