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舟原还想同林乐道说话,见此情景,也只得噤了声。
林、孟二人面面相觑,因此,也静心听那台上的梁堃说话。梁堃说话平淡而从容,像是一杯白开水,没滋没味,却有抚慰人心的力量。
宣布名单的时候,正是梁堃、时苒站在一侧将奖杯、证书递给评委们,尔后他们各自颁奖。
起先是一等奖,又被称之为金奖,仅一人,乃是F中名不见经传的一位女生,看上去秀气文弱,鼻梁上搭着一副细边的橘色眼睛,她上台领奖,往梁堃、时苒中间一站,顿时逊色不少。
再到二等奖,银奖的颁布,有三人。林乐道与孟希舟翘首以盼,两人嘴上说对这比赛不甚看重,但心里还做不到宠辱不惊,竖起耳朵仔细的听所报出的名字。
第一个,不是。第二个,依旧不是。两人不禁有些焦躁心急。第三个姓名在会场回荡之际,孟希舟懵然,他望了一眼林乐道,后者重重的点头,说道:“就是你。”
孟希舟握了一下林乐道的手,往台上去。
林乐道看他渐行渐远的身影,也由衷地为他高兴。
一等奖、二等奖所获得者都已站在台上,四人站一排。林乐道眺望台中站着的人,心中不再是写作时的俱怀逸兴壮思飞,而是惴惴不安、思绪难定。
若是错过金银奖,尚且可以说服自己能力不济,若是连铜奖都错过,那么,就当真是自己技不如人、错失良机了。
林乐道思绪翩翩,乱糟糟如一蓬飞絮转向高空。
主持人故作神秘地瞟了一眼台下,然后拖长语调,宣布道:“三等奖获得者分别是...”
“林乐道。”
林乐道只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剩下的四个名字都消弭在空气里了。他想,还好,没有颗粒无收,否则该如何见江东父老。
他施施然地上台去,脚下飘飘然,一眼望去,却是步履从容的样子。
林乐道面带微笑地接过奖杯和证书,这场比赛,他能获奖已经很高兴了。孟希舟往他身边凑了凑,说道:“咱俩就差了一点。”
林乐道咬着牙,皮笑肉不笑道:“我灭了你,就能得银奖了?”
孟希舟忙撤退一小步,道:“好汉手下留情。”
主持人吆喝道:“来。大家凑近些,挤一挤,咱们一起拍张照。”
台下的相机对准台上,主持人道:“来来来,茄子。”闪光灯一晃如白昼。台上众人的面容倒刻在相机之中。
林乐道把东西收进了包里,眼神不住地转向许安平:“那你怎么走?”
许安平手捧着奖杯,道:“不早说过了吗?怎么来的就怎么走。”
林乐道问:“那还能跟我们一样到吗?”
许安平思忖了一瞬,回答说:“大概可以。但是,你们现在下去就直接坐车回学校了,我还得去车站等车。”
林乐道撇了撇嘴,道:“那你自己小心点,要是肚子饿了,就买点吃的。”
比赛颁奖的环节大抵是评委们也盼着回家吃饭,结束得挺快,参赛者们也因之可早些回家。车辆预备好了,徐老师就来通知各班学生退房。
车上,几家欢喜几家愁。林乐道和孟希舟坐在一起,时而不时地有实验班的同学过来祝贺孟希舟获了银奖。
林乐道看孟希舟满面春风地一一道谢,就问他:“你在班里人际关系这么好?”
孟希舟又冲着一位同学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望向林乐道,恢复平静面容,道:“这表面工作还是要做一做的。”
后来,林乐道问他就没有那种羡慕生妒的人?
孟希舟回他说:“当然有,不管他表面上还是真心地说恭维的话,肯定是好听的话,那么我就多多感谢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不必放在心上。”
即便有些拈酸吃醋的,见了你态度落落大方,他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如若那人本没有口腹蜜剑,自己反倒疑心起来,非但曲解了对方的一番好意,还惹得自己心里不痛快,白白地辜负了两人之间难得的缘分。
林乐道微微挑眉,对孟希舟说的这一节话,颇为赞同。他举目望向窗外,眼帘内映入一大片丹枫林。
林乐道不由地赞叹,昨日路过的时候,还是平平无奇的山峦景色,今日再来,就是泼天的火焰燃起来了一般,这样红艳动人,像是谁人在不经意间打翻了一桶火红色的颜料,然后又着意添了些黄、棕、灰色,加以点缀,衬得远处的闹市越发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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