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做英雄并不是完全没有风险的，譬如叶楼，譬如陈清风。
中午食堂，人挤人，声顶声，叶楼被人从身后猛地一推，差点摔个大跟头，刚打好的菜也倒在地糟蹋了。回头找人，个个都忙着点菜刷卡，谁都不像。
晚自习，陈清风刚下到一楼回寝室，眼前一盆草笔直坠地，和陈清风就差个十厘米。抬头，无人，且是陈清风自己班级的位置。
“我交上去的所有作业都失踪了，放在柜子里的校服也被人画满了王八。”叶楼叼着牛奶，双手架在栏杆。
陈清风靠在墙角和栏杆的三角处，叼着另一瓶牛奶，“哦。”
“你没事？”叶楼转头问他，叶楼素来和每个人关系都不错，除了那日的三人组，且这一连串的糟心事都是从那天开始的，如果叶楼如此，那陈清风按理来说也应该如此。
一早到教室，发现课桌被扔到女厕所；体育课，换下的球鞋里藏着小钉子；午睡醒来，水杯里的水换成了油漆。
陈清风不屑说，这些对他来说都是见不得人的小伎俩，他幼稚园时就玩过这种段位的自杀手段了。
“有事。”陈清风将牛奶瓶捏扁，塞给叶楼，“他们把我的漫画书撕了，而我还没看完。”
“哇哦。”叶楼露出两排大白牙，“你看起来好像生气了。”
“是啊，所以他们死定了。”
卜向凡望着当口没人，嗖地溜上台阶，在天台上瞧见陈清风和叶楼。拉过破旧的书桌，卜向凡将三张人物资料摊开，“油条，包子，馒头。”
陈清风扫了眼，“油腻男，矮个男，无脸男。”
“什么鬼名字。”叶楼翻看三人信息，“十五班，都是三初升上来，初中因为打架斗殴差点被退学。”
“后来油条的老爸用钱买通了关系。”卜向凡指着昨天的“油腻男”，“真名尤易，三人的头，和大毛阿杰初中时关系不错。后因为大毛看不惯他欺负女生，两人分道扬镳，但阿杰一直和尤易有联系。你俩这几天遇上的事情，多半是他们和阿杰联合干的。”
叶楼提问，“那个大毛呢？”
“大毛虽然是不良少年，但和他们还是有区别的，据我了解，他更喜欢自己真刀真枪地上。”这也是卜向凡更愿意和大毛打交道的原因。
叶楼转头，问躺在座椅上的陈清风，“你觉得呢？”
有朵云被吹散了形状，陈清风对着那朵散开的云伸手，攥成拳头，“蛇打七寸，人抓要害。”
包子每天晚自习结束会去小卖铺买某某牌子的三明治。
叶楼提早三十分钟从教室出来和陈清风汇合，“你怎么出来这么早？”
“不都是来去自如吗？”陈清风无辜地反问。
叶楼眨眨眼，回头看了看满楼的亮灯，“不，一般的高中生还真不是。”
陈清风眨眨眼，转头看了看奋笔疾试卷的同学，“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一定要死得比他们早。
被抓出来的卜向凡缩得前胸贴大腿，左右张望，小心翼翼，“咱们不是要下手呢嘛，快走吧哎哟诶，别再被谁给认出我来。”
“怂货。”
先是叶楼用美色蒙骗小卖铺阿姨将某某牌子的三明治全藏起来，只剩一个放在最明显的位置，再是陈清风在那个三明治里加上厚厚一层芥末，原模原样地包装回去。
“这么多芥末，要死人吧。”卜向凡看着都喉咙辣。
陈清风扔掉空了的芥末瓶，举着最新出品的三明治，“想死，哪那么容易。”我多活了十七年都没成功，那小子还想一次就过关？想得美。
果不其然，当包子像往常般走进小卖铺，拿起三明治，满怀期待一口咬下去，咀嚼几秒后，无声嘶吼，跺脚甩头时。陈清风悠悠走出，“水。”
“谢谢！”包子没看清来人，一把拿过喝下。
卜向凡惊讶，“你这么心软？”
“辣椒水。”陈清风背过身，深藏功与名。
“啊——啊——”KO一个。
馒头是女团狂热者，热衷于收藏各种签名照，特地买了个精致的盒子装起来，放在储存柜里用一根铁链锁着。
而他每天上课时都会拿出签名照犯花痴，寸手不离，一离开座位就立马藏回柜子里，宝贝得很，谁也不让碰。
课间操时，乖宝宝叶楼“不慎”摔断了腿，在教室里静养。等人都去了操场，伤者叶楼倏地从位子上跳起来，小跑上三楼和正在吃泡面的陈清风碰头。
“每次遇上你，你的画风怎么都这么奇特？”叶楼扶额笑。
陈清风喝完最后一口汤，“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
在四楼望风的卜向凡探出头，“我说你俩，能不能积极点！明明是你俩的事，又不是我！”
吃饱喝足的陈清风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现在也是你的事了。”
“？”卜向凡懵。
叶楼故作忧伤地叹气，“万一，十三班的人要是知道你和我俩有扯不清的关系，我的小卜，你可怎么办呐。”
卜向凡嘴成一条线，望着戏都在脸上的二人，“还有空拉我下水呢，这都只剩十分钟了。”
“走吧。”笑够了的叶楼迈着长腿上了四楼。
第一步，由开锁达人陈清风用一根细长的铁丝开了捆着盒子的铁锁。半分钟后一道清脆的“咔嚓”声。
“你的真实身份不会是小偷吧？”卜向凡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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