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比一，陈清风选用的世界地图被驳回，换上了国内地图，由投手叶楼一记飞镖，决定了目的地——A市。
高铁三个半小时，三人只带了两个包。
“你的东西呢？”卜向凡抱着自己满满当当的零食，分给两人。
陈清风示意了叶楼，“他包里。”拿过所有饼干，塞进叶楼怀里，“没有王子饼干，凑合吧。”
“嫌弃就别吃。”卜向凡翻白眼，冲坐在最里面的叶楼说，“你也太宠他了吧，行李都帮他背，你伤都没好呢，就应该让他自己干。”
叶楼撕开一包饼干，笑说，“我又不是小姑娘，哪有那么虚弱。”
卜向凡看着陈清风，“你嘞，你啥伤没有。”
“内伤。”陈清风毫不客气地分过一半零食。
去你丫的内伤！见过陈清风真实身手后，卜向凡现在都不敢随便怼他了，人家动动手就能让自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以和为贵的前提就是，懂得什么时候该闭嘴。
一瞧卜向凡的样子，就知道他空荡荡的头颅中正在脑补些愚蠢的画面。陈清风鄙视地瞥了眼他，真不敢相信，有天自己会和像滩淤泥般的人出去旅行。
“陈清风。”卜向凡睡着后，叶楼望着窗外略过的城市背景，“对不起。”
陈清风举着薯片，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看着玻璃上倒映着的人脸，轻骂一声，“狗屁。”
“噗嗤。”叶楼笑出声，“你说脏话啦。”
也不知道是谁逼的。陈清风自从遇上叶楼后，做了好多曾经自己嗤之以鼻的事情。
“前段时间，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叶楼低头，拨弄着手里的饼干，“我只是没想好怎么和你说。”
多么像狗血电视剧里恶俗对话的开头。陈清风见不得叶楼突然消沉的样子，“那就闭嘴，烂在自己肚子里。”
叶楼嘴角若有似无地上翘，“我以前，挺张扬的，挺讨人厌的。”
其实并不想听别人过往的陈清风斜过眼：你现在也是。
“那时特中二，莫名就觉得全世界都不理解自己，所有人都嫉妒我，见不得我好。强行装孤僻，自己将自己隔离出去。”陷入回忆，叶楼的神情淡了，“一开始觉得很酷，可后来真的被孤立了，发现自己可难受了。当我再想和他们示好，想融入团体时，发现不可能了。”
“什么时候？”陈清风问。
“小学五六年级吧。”
好吧，陈清风失去了想要继续问问题的想法。毕竟不是每个小学生都同自己一样，早就看淡人生，一门心思扑在如何完美死亡的学问上。
“你继续。”
叶楼侧头，手撑在太阳穴，“其实我遇上的同学都挺好的，除了不理我之外，没干任何过分的事，而且说到底也是我自己作死。”
明白了，装逼少年在历经人生坎坷之后，决定重新做人，从此积极向上，乐于助人，满满的正能量，祖国最灿烂的花朵。
陈清风将卜向凡靠过来的头，啪地打回去，“所以你不能放任谭子凌不管？”
“看见他一个人站在角落，我会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得到的东西都假得不行。”叶楼将饼干分成两半，“那时候没人拉我一把，可我现在可以拉别人一把。”
对叶楼递过来的半块饼干皱了皱眉，陈清风不大乐意地咬了一口，“矫情。”
“呵，是吧。”叶楼也笑自己。
“啧，太甜了。”陈清风推了回去。
叶楼一口吃完，“得了吧，怎样都甜不过棉花糖。”
说正事呢，陈清风懒得和他瞎扯，“叶楼，生死有命，好坏有命，命包括人和天。人中自己为首，贵人为次，而你，在谭子凌的人物排列中，你觉得自己占几分。”
“而且，帮哪里，如何帮，以什么身份去帮，你有好好想过吗？”陈清风继续说，“拉一把可以，但如果是个粘球，拉完一把后就将自己搭进去了，那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白痴。”
叶楼盯着他，眼里含笑，“是不是只有在教训我的时候，你才会说这么多话？”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陈清风白了他眼，“你就这么随意吧，哪天被人卖了还心疼人家花了这么长时间骗你。”
“也许吧。”叶楼换坐姿，右手肘碰到陈清风的手臂，“我只知道，如果不是我爱多管闲事，我和你只会是陌生人，现在这趟车上坐着的，是我想象不到的某人和某人。”
陈清风愣了，“这是情话吗？”
叶楼也愣了，“算真情流露？”
“男人和男人那种？”
“好像也不对。”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吧。”
“好的。”
车到站，又是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卜向凡望着最终目的地，“跟着贝爷去探险吗？”
偏僻，荒芜，冷清，空荡，方圆不知多少米，除了这栋年岁可能比他们仨加起来都大的房子外，人烟气都没有一丝。
叶楼敲了敲门和窗，“挺结实的，没问题。”
陈清风输入密码，开门，“房主说今年上半年刚装修过。”
卜向凡咽下口水，带着一颗不安的心，跟在两位胆大的老哥身后，“有清风哥在，就算有危险，应该也没事吧。”
你想太多，有危险，也是把你扔出去先。陈清风选了大点的房间，“我的。”
叶楼逛了一圈，“只有两个房间。”然后看向卜向凡，“要不你睡沙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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