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受不起。”陈清风妈妈走的时候他没后悔,陈清风受了那么多年委屈他没后悔,现在他快走了,为求心安的后悔,陈清风受不下。
陈老爷子哽咽,沉默了一会儿后继续说,“我不是不知道陈国良和赵家这些年做的事,可我一想到如果我出面制止了,就是间接承认自己错了。你长得太像你舅舅,性格太像你母亲,我一见你就仿佛看见他俩在朝我笑,笑我这么多年逼死了自己的儿子、害惨了自己的女儿。”
“你不愿自食恶果,所以将惩罚推给我?”陈清风平静地说着,将老人美化的语言一一拆开,“你知道小时候我一个人在外宅是如何生活的吗?你知道我亲眼见过我妈死前哭到眼泪都流不出来的样子吗?你知道如果没有陈牧之和管家叔叔,我差点被陈国良弄死吗?”
陈清风徐徐道来,没有起伏的声调,仿佛死心之言,“我羡慕可以笑得很阳光的人,因为自我懂事起,那样笑是一种奢望。”
老人震惊地望着他,这些他确实不知道。陈清风也不指望他能明白,毕竟一个乐于掌控他人人生的霸权者是无法体会到那种活着却无希望的生活。
“对不起。”老人这声迟来的道歉,迟来了很多年。
陈清风说出藏在心底深处的话并不是想换来一句毫无实用性的“对不起”,他只是觉得真相比他想象的太多版本都还要荒谬,而他妈和他却被一个人荒诞的固执戏耍这么多年。
“你就和我说这个?”陈清风不想再计较这些陈年往事了。
老人连抬手给自己擦拭眼泪的力气都没了,深深地看了眼陈清风,而后无缝衔接地说起正事,“我枕头底下有个东西,你拿出来。”
陈清风微微起身,护着老人的头,从枕头底下抽出一份遗嘱。
“我死后,所持有陈氏集团的股份都归木木,但陈家的下一任家主,是你。”
陈氏集团是陈家最大的经济产业,但陈家远不只在商业有所涉及,能指挥和安排陈家其余领域势力的只有陈家家主。
陈清风随便翻了翻,“补偿我?”
老人摇头,“如果是补偿,你是不会接受的。我是想让你护木木周全,陈家家主的位置不好坐,稍不甚就会落到众矢之的。木木骄傲暴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很容易被主家的人抓住把柄。”
此刻老人脸上的脆弱和忏悔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那双精于算计的双眸和他以前出现在各种大场合时一模一样。
陈清风最后一点疑惑也解开了。二十几年来都执迷不悔的人为何在临死之前就全部看开了。
“你要我做标靶,替陈牧之挡子弹。”陈清风不知怎的笑出声,“你怎么能确定我不会被权利迷惑,或把对你们的恨意转到陈牧之身上?”
毕竟,陈国良是陈牧之的亲生父亲,而养了十五年最大的目的就是用儿子换地位和权利。
目的被拆穿后,老人并没有丝毫惊慌,“你不会的,我说了,你和你妈很像,都是无法舍弃亲情的人。”
陈清风的嘴角立刻下垂,脸色如霜,“你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重病吗?”
老人问,“为什么?”
“因为报应到了。”
管家带陈清风原路返回,一路上皱着眉头好像有话要说。
犹犹豫豫之下,还是开了口,“小少爷,你...怎么想的?”
电梯到了,陈清风率先走出电梯,背对着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老叔叔。陈清风已经长得比管家高许多,肩膀宽厚许多,声音虽然少年,但说出的话却让管家一震。
“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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