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采、如采!”
是霓商在叫她。抬头看到自己姐姐一张写满担忧的脸,如采茫然地眨了眨眼,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看她。
霓商迟疑道:“你……娘亲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也是担心你,才会说得重了些。”
哦,原来是在担心她。
如采浅浅地笑笑:“放心吧,我没往心里去。”
她甚至连母亲跟她说话都没注意,又怎会去听对方具体说了什么?
霓商见她脸色不对,也不敢多说什么:“那你早些歇息,我、我先出去了。”
在门阖上的那一刻,如采脸上最后的表情刷地消失,只余下一脸苍白。
终于只剩她一个人了。
如采心想:真奇怪啊,这种付出全力却把所有事情都搞砸的感觉。
如果她什么都不做倒也罢了,但偏偏插了手。那么,之后发生的一切就好像都是她的责任。一想到她死后发生的那些事,如采就像被巨大的负罪感吞没一样,喘不过气。
说起来,她当初是为了什么才想要改变一切的呢?
为了活下去?不对,如果是为了活下去,她根本不用做那么多安排。
为了集泷三邑的人?不对,她没那么善良。不然不会设计迫使轩辕丘放弃郾川,让三族妇孺孤立无援。
为了救下西陵?也不对,她从未天真地想过拯救所有人。在郾川的时候,她早就当那些人死了,不是吗?
那么,是为了巫炤和缙云吗?为了让一个不再“怨恨轩辕丘不曾全力驰援”,为了让另一个不会“恨不得死在西陵”?
可她不仅没能做到,还把他们害得更惨了。
“你说,缙云这回还能转世吗?”
似乎有人在和她说话。如采抬头,是那个和自己长了同一张脸、许久不曾见到的金发少女。
不知何时,她又变回了黑发黑眼的人族,回到了那个黑漆漆的空间。一切都像她恢复记忆的那个梦,就连少女眼中的恶意也与上回如出一辙。
“要是巫炤知道这些都是你造成的,你说……他会怎么对你呢?”
如采怔住。
“如采,你可真是他们的好朋友呐。”
少女的话,可谓字字诛心。
如采下意识就想反驳:“不,我——”
“你想说一切并非你所愿,你没想到会这样?”少女忽然凑到她眼前,一双猩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仿佛把她整个人都看透了,“可你是真的想不到吗?你明明都知道的,西陵会遭遇更强烈的袭击,缙云的身体随时都可能崩溃。可你还是设计让他去了西陵。”
如采无言以对。
“刚恢复记忆的时候,还很沾沾自喜吧?觉得自己拯救了朋友,结果呢?”
以为能改变一切,以为能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结果背道而驰。
“你是有多傲慢啊,如采。”
少女留下这句话后便消失不见。
随着人影消失,眼前景色骤变。如采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原始部落,四周不见人影,只有她一个。
远处,稻草铺成的屋顶轰然倒塌,大火蔓延开来。木墙内明明什么人也没有,如采却仿佛听见此起彼伏的哭嚎哀鸣之声。就好像……发生了什么可怕的灾祸,六神无主的人们互相推搡,四散而逃。
她想起来了。
这里是郾川,是她前世葬身之地。
就在她意识到的那一刻,耳边的声音忽然清晰了起来。
“如采,为什么要放弃我们?”
“你谁也救不了。”
“凭什么替我们做决定!?”
“轩辕丘……真的会派人来救我们吗?”
传入耳中的都是正常的人声,可发出声音的却不是正常的人。那些渐渐靠近她的“人”都保持着他们逝世的模样,或血肉模糊,或不成人形,有些甚至只是皮黏连着肉的一团。
他们都在向如采走来——如果那副姿态可以称之为“走”的话。
“不,我没有,我不想的……别过来,别过来!”如采忍不住叫出了声。
眼前的景象既阴森又恐怖,让她实在害怕。她几乎是丧失理智地往后退,直到一脚踩进某种略微粘腻的液体中,肌肤传来冰凉的触感,她才停下步伐。
她低头,看见自己绑着布带的脚沉浸在墨色的液体中,可腿上沾着的水渍却是红色。
是……血。
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
忽然,一只伏流自血池中跃起,两只前肢中间已经积蓄了一团寒冰之力。
大脑一片空白,如采下意识就使用了裂空。等她再次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色又发生了变化。
是夜间的白梦泽。
被浮萤围绕着的云大佬此时正诧异地向她看来。愣了半刻,如采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这是在做梦……?”
“你确实在做梦,可这里不是你的梦。”云无月说,“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白梦泽的吗?”
如采沉默了半晌。
“……辟邪的裂空在梦里也能用?”
“据我所知,没有一只辟邪能像你这样穿越梦境。”
“……”
那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的白梦泽,但幸得于此,如采总算度过了一个安稳的后半夜。云大佬体贴地没有问她之前梦到了什么,也没有贸然安慰她,这让如采松了一口气。
幸好对方什么也没有说。
不然,她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
在如采平静下来后,两个人开始对话,并聊到她能够在梦中裂空的原因。云大佬猜测,这可能是她的妖力和精神力共同作用的结果。具有撕裂空间之能的辟邪在精神力方面并不占优,如采可以算是绝无仅有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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