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不远千里陪你跨年。
草草地洗了个冷水澡，秦琴芹失了魂一般，任湿润的头发打湿背上的一大片睡衣。
红着眼坐在床边，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秦琴芹咬住下唇，迟迟下不去手。
一声叹息，眼不见为净，秦琴芹干脆把手机丢到一旁，爬上床去一把揽过萧茗媚睡过的枕头，下巴贪恋地抵在上面，闭上眼，收紧了手紧紧抱在怀里。
腊月寒冬，没有开热空调的房间里，仍滴着水的头发贴在身上，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冷。饿着的肚子发出一声不满的叫嚣，秦琴芹在黑暗中慢慢蜷缩起身子，整张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中。
泪，浸湿了枕巾，寂静的卧室响起一声声颤抖地呜咽。
不知道哭了有多久，直到感觉天渐渐昏暗下去，秦琴芹这才缓了缓情绪，从床头柜上胡乱扯了几张纸巾，抬手擦去眼泪花，把鼻涕擤干净。
一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专属铃声回荡在耳边，秦琴芹呼吸一窒，赶紧手忙脚乱地从旁边拿起手机，欣喜若狂地点了接听键。
“喂，萧小安，你……”话还没说完，手机滴滴了两声，自动关机，秦琴芹刚扬起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秦琴芹此刻心中万般滋味复杂交错，说不清是怎样的感觉。大概是怅然若失吧，失落又不安。
跌坐回刚才的位置上，秦琴芹捏着手机的手早已泛起了青筋。
这样黯然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便随着客厅里响起的座机消散而逝。
秦琴芹赶忙跳下床去，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客厅，光着脚半跪在地上，拿起座机的听筒贴在耳畔。
听着对面均匀的呼吸，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秦琴芹一时竟不知道先开口说些什么好。
默契地保持着沉默，直到沐雨笙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萧茗媚这才反应过来，有些犹豫地开口道，“秦……我…刚下飞机……”
“嗯。”抿了抿唇，秦琴芹心知肚明地问她。“你……人在香港？”
“嗯。”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萧茗媚神色复杂地应了一声。
“你为什么……”被她疏离的语气伤到，秦琴芹一愣，累积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声音也不自知地有些哽咽。“不跟我说一声？”
“你知道我找不到你的时候有多难过吗……”兀自哭诉着，秦琴芹很快就被眼前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张开嘴吸了一口气，尽管已经很努力克制了，说话时牙齿仍止不住地打颤。“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其实…你心里还是不信任我的对吗？但至少…至少不要这样一声不吭地，随随便便就把我抛弃啊……”
“萧茗媚，我也是会不安的，我也是会害怕的啊……”手指用力地抠着地板的缝隙，秦琴芹终于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心痛得感觉喘不上气，脑袋一片混沌，秦琴芹低着头，埋在膝盖间呐呐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那一声声颤抖的质问让萧茗媚不禁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心乱如麻地抱着手臂，她垂下眼帘偏过头去，也跟着红了眼眶。
“秦，你先冷静一下。”萧茗媚胡乱抹了把脸，吸吸鼻子，隐隐带着一点哭腔地努力把话说清楚，想抚平她的不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确……有我自己的想法，但绝对不是不信任你的意思。”
“我觉得你太过于依赖我了，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阻碍你的个人发展，我是最不愿意看到你变成那样的人。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彼此都冷静地思考一下好吗？”
“……”从膝盖间露出一张哭红的小脸，秦琴芹一边抽噎着一边打着哭嗝，扁着嘴还是有些纠结地不愿意和她说话。
“秦，不要再哭了。”指腹摩挲着磨砂的手机壳，萧茗媚抿了抿唇，锁紧的眉峰聚在一起迟迟不散，“我会心疼……不要逼我好不好……”
“……好。”心疼大过心痛，尽管还是很难受，秦琴芹也不愿意她过多的担心自己，只得闷声应下。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沐雨笙见她还是没有动静，无奈地又唤了一声，萧茗媚这才回过神来，踩着高跟鞋跟在她后面，快步走出机场。
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萧茗媚一手拉开车门，微微弯下腰坐到后排的车垫上。
内心纠结了许久，直到车子开始发动，萧茗媚才没话找话地来了一句，“你……吃饭了吗？”
“还没。”撇撇嘴，秦琴芹安静地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都十一点了。”显然对她的回答很是不满，萧茗媚皱起眉，语气不自觉地严肃了一些，“你去弄点东西吃。”
“没胃口……不想吃……”虽然嘴上这么说着，秦琴芹还是很自觉地起身，准备去厨房一趟。
“听话，你把手机带进去，我要听见你做饭的声音，还有吃饭的时候也放在旁边。”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同昨天的自己一样，萧茗媚也不忍心再多说她什么，只是不放心地叮嘱她几句。
“呵呵，萧小安，你不是要我独立吗，这样跟你在我身边有什么区别？”秦琴芹闻言轻笑了一声，因为她这份霸道的甜蜜感到一阵心暖。
“休息时间内不算。”被她揶揄的话弄得微微红了脸，萧茗媚别扭地娇嗔了一声，随后扬起眉一转话锋，“哦，我懂了，其实是你嫌我烦不想听我说话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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