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变故
简如素点了一下头,目光在董十六娘、柳英荷和李越身上稍作停留,就翩然而去了。看着她的白色身影消失在门前,李越问道:“我们现在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也跟她一样离开了再说?”
柳英荷展眼看向董十六娘,问道:“董姐姐作何打算?”
董十六娘道:“雨这般大,还是等一等,雨势小了,咱们再行离去。”
柳英荷浅笑道:“我听姐姐的。”她心中想道,此刻全身的体力尚没有恢复,若是强行出去,也只是添了一重累赘,遇着简如素,将身上的软骨散解了,已经再好不过了,等体力恢复以后,再做图谋。
李越走出去看了一眼,不禁转身回来道:“我看地上躺了三具尸首。”
柳英荷问道:“是什么人?”
李越道:“吕掌柜、子牛,还有一个是之前挑衅简姑娘的师妹的人。”
董十六娘也去张望了一眼,回来说道:“原以为她只是剜去了那个人的眼睛,没想到,她还取了这人的性命。”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想让他死,还要剜去他的眼睛?直接下毒致死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李越问道。
柳英荷道:“她是想折磨他。”
李越皱眉道:“什么意思?”
柳英荷道:“一个是毒发身亡,一个是被剜去眼睛,既看不见,又流血疼痛,过了好久才毒发身亡,你认为哪一个更痛苦?”
听了柳英荷的问题,李越想也没想,就说道:“当然是后者了。”话音未落,他反应过来,看向柳英荷,见到的是柳英荷把目光投向他,而后微微颔首。
李越恍然大悟道:“所以说,她是在折磨那个人,好歹毒的心肠。”
柳英荷冷笑道:“这有什么歹毒不歹毒的,武功高者,自然有践踏他人的权力。他技不如人,自当领受折磨。”
李越对此不置一词。
董十六娘没有说话,她像是沉入了冥想之中,过了片刻,她道:“你们不觉着现在太静了吗?”
李越心道,咱们谁也不说话,能不静吗?
柳英荷说道:“这雨声噼噼啪啪的,哪里安静了?”
“不,我不是说雨声,也不是风声。”董十六娘说道:“是人声。”
李越道:“现在这客似云来应该就咱们三个了,无相洞的人走了,掌柜的、跑堂的死了,能不静吗?”
这如枯坟一般的客栈,在李越说完了这句话后,忽地灯笼飘摇了起来,灯光不定,在廊檐下徘徊。
董十六娘道:“不对。”
柳英荷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这里还有其它人?”
柳英荷一语未了,就听到门外一声:“是我。”三人抬眼看去,心中一惊。
“谁啊?”
宋誉宁揉着眼,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清晨的阳光撒落地上,窗棂之上浸着湿润的气息。
门外的人应道:“是我。”这声音宋誉宁不会辨错,是肖楚客。他过去开了门,笑着问道:“昨晚睡得可好?”
肖楚客点了点头,说道:“你早膳想吃点什么?”
宋誉宁尚未想到,这时,秦桓便与箬儿、徐少乾走了来,笑道:“一大早起来就在这里商量吃什么,也不带上我?”
宋誉宁见着秦桓,笑着说道:“也不知是谁昨夜喝得酩酊大醉,我担心你怕是早上都醒不来了。”
秦桓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可还有半分醉酒的迹象?”
宋誉宁打量了他一眼,今日之秦桓穿了一件墨色的袍子,袖口点缀着竹叶样式的花纹,腰间仅仅是束了一弯玉带,再没有佩其余东西。
宋誉宁说道:“不想。”
“那便得了。”秦桓朗声道:“走,早上咱们就在府里吃,到了晚间,我请你们去游灯会。”
宋誉宁道:“这又不是元宵又不是上元,能有什么灯会?”
秦桓冲着荷香轩的院门指了一指,说:“让他来与你们说。”
宋誉宁瞧过去,秋叶领着三个小厮,手里都拎着食盒,走了过来,笑道:“诸位公子大安。”而后,道:“这是王爷吩咐小的给诸位拿来的早饭。”
秦桓挑开了一个食盒的盖子看了看,里面放着糜粥、燕窝、火腿。他转而问道:“你们府里一早上就食肉食腥?”
秋叶回道:“府里不一定,看各位主子的想法,都是各自吩咐着做的。”又道:“公子若是不喜欢,这里还有些清淡的。”说罢,秋叶揭开了另一个盖子,上面果然放的是竹笋粥、红枣粥、黑米粥等。
秦桓朝宋誉宁道:“这南安王爷也够用心的了。”
秋叶笑着道:“王爷说秦公子是京城中来的人,万万怠慢不得。”
秦桓道:“你们家王爷这份心意,我是知道了,等到来日回去,定然美言。”
秋叶道:“那边再好不过了。各位公子请用膳罢,不然这粥啊汤啊都冷掉了,就不入口了。”
几个人吃过了早膳,宋誉宁道:“阿桓,今**有什么事儿要做吗?”
秦桓道:“不是说了吗?晚上和你们一起游灯会。”
宋誉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我白天要和肖楚客出去一趟。”
秦桓问:“怎么了?”
宋誉宁看了一眼秋叶,秋叶十分识趣地带着三个小厮离开了荷香轩。随后,宋誉宁才说道:“我跟你讲过的,柳英荷是肖楚客故交之女,她身蒙大难,我们已然是应允了她,送她去云来峰,可现在她下落不明,我和肖楚客都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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