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细珠
宋誉宁警觉地回过头,问:“是谁?”话音未落,自门口走进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桓。
宋誉宁又惊又喜,说:“你怎么在这里?”
秦桓说道:“不止是我,他们也在这里。”
宋誉宁再一瞧,阮青箬和徐少乾均在秦桓身后,遂问道:“你们为何都在此处?”
秦桓说:“从你们进了王府大门开始,我就收到了消息。”
宋誉宁心中忖道,难怪这王府内外一个守卫都没有,假若是将南安王爷定罪了,就该贴上封条,派人站守才对。宋誉宁如此一想,才知道这是秦桓使的请君入瓮之计。
秦桓对他的想法了然于胸,他一笑道:“不仅是担心王爷一方的人过来,也是担心你们回来的时候直接奔着这里来了,我果然是没猜错。”
这时,宋誉宁看见方才说话周全的苗细珠瑟瑟地抖着,眼睛盯着地面,不再抬头看他们。
秦桓道:“苗王妃,别来无恙啊?”
宋誉宁知道,必然是秦桓和南安王爷斗法,而苗细珠目睹了全过程,因此对他十分害怕。
秦桓又道:“你们不是在谈论季氏吗?怎么不说了?”
宋誉宁出言道:“你别吓着她了。”
秦桓冷声道:“若是问两句话,就被吓着了,我看她,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宋誉宁不明白为什么秦桓说话这般冷酷,只是此时,一个念头忽然自心头转过,宋誉宁低声说:“你知道她们都在这里?”这话中的她们不必多说,当然是苗细珠、白音等人。
秦桓没有回答,而没有回答就已经给出了回答。
“所以,非但这座王府,连她们也是诱饵?”宋誉宁接着问道,他心中的几点疑思一下子都串联了起来。他和肖楚客来到王府,王府内外无守卫,而苗细珠等人却滞留此地,不异于是笼中里面放了一块肉,在吸引野兽,这野兽不用说,就是南安王爷。
宋誉宁侧首,说道:“你们没有捉住南安王爷?”
秦桓道:“捉住谈何容易?”又道:“自你们走后,我秘密联系各州县,但是,能控制的兵力甚微,有些竟然还推三阻四。”
宋誉宁想,南安王府在此处盘踞多年,已然成了一方霸主,民心顺服,否则那皇帝也不会叫秦桓来做这一项苦差事。
“所以,我决定擒贼先擒王。”
秦桓道:“那日,在翠玉楼上,我命少乾领着周郑卫等埋伏,将南安王爷擒获了,谁知运送途中,竟然让常林羽劫走了。”
宋誉宁听他说的短短几句话,就知道这里面藏了多少的精心动魄。首先秦桓想各个州县求助受阻,那么必然会走漏风声,叫南安王爷知道,而秦桓胆大心细,竟然又在翠玉楼上捉住了南安王爷,南安王爷再被劫走,秦桓也一定是忧心如焚。
在此时,他看了看苗细珠,一径地低垂着脸,脸色煞白,俨然一副将要奔赴黄泉的样子。
秦桓虽则心中忿忿,但是碍于宋誉宁在此,就没多说,而是道:“你也不用救她们了,迟早要死,就在这几日了。”
苗细珠听到这句话,陡然抬起了脸,颤抖着薄唇,道:“难道..难道,我们都要...”
秦桓道:“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还是好吃好喝地供着、绫罗绸缎地穿着,我且告诉你一句,李朔他逃了,就是朝廷的第一号钦犯,你们就是钦犯之妻妾,焉能无罪释放?”
及此,苗细珠两行清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用人的时候是忠心不二的异姓王爷,现在看势力渐大,就说是第一号钦犯,朝廷也太随意揉搓人了罢。”荆王妃走了进来,手里还攥了一个包裹似的东西。
秦桓转脸,说:“荆王妃?”
荆王妃道:“刚才秦公子的话,妾身已经听明白了,但,王爷是否获罪,应该由朝廷来定夺,怎可凭借秦公子一家之言,就定了王爷死罪。”
秦桓道:“王妃的话是有几分道理。”
荆王妃说道:“有道理,就照着做,哪里那么多的废话。”她言辞激烈,像是要把怒火都发在秦桓身上似的。
徐少乾上前,说:“荆王妃,现在小的还称您一声王妃,若是您还这般无礼,休怪我拔刀相向了。”
“笑话,来抄我的家,我说几句气话都不成了?”荆王妃冷笑道:“天下还有这般的公理了?秦相爷的从要从京中伸到南安来,不问王爷,也须问一问我荆家答应不答应。”
徐少乾闻言,就将刀仅三寸拔出了刀鞘,,寒光骤现。秦桓伸手挡住了他的手,将刀推了回去,笑道:“南安王府,秦某不敢小瞧,南安荆家世代辅佐王府,功不可没,秦某也不敢小瞧。”
荆王妃道:“知道就好。”她将手中的包裹投掷到宋誉宁怀里,说:“你让找的药材都找到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缺漏,我再去寻一寻。”
宋誉宁打开一看,是不同的药包叠摞在一起,上面各样药材都标得清清楚楚。
苗细珠见此,拭泪对荆王妃道谢:“多谢王妃。”
荆王妃摆了摆手,脸上还是很冷漠的表情。她扫了一眼梦中还咬着牙,极艰难的样子的白音,表情忽然有了一丝松动,喃喃问道:“吃了药就能好了吗?”
“冰火两重天是江湖上绝迹甚久的毒药。”宋誉宁答道:“就算是吃了这药,我也不敢说有十分的把握。但,至少敢说会缓解她目前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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