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相斗
肖楚客身子向前一倾,浑身顿时如烟烧火燎一般,他牢牢地闭紧了双眼,那股力量在他的周身游走,像是要踏遍全身的筋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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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誉宁连忙抽回了输出的真气,他上前扶住肖楚客,不停地呼唤他的名字:“肖楚客、肖楚客。”像是一串串冰凌落在了身处盛夏之中的肖楚客的耳中,肖楚客勉力张开眼睛,看到的是宋誉宁焦急忧心的神色,他忽然唇角绽出了一丝笑容。肖楚客抬起了手,他的手抚摸着宋誉宁的侧脸,他的手心仍旧是汗津津的,但是,此刻的宋誉宁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就问:“你感觉怎样?”
说着,他觑一眼肖楚客的身前,那被柏舟抓出的血口,于此时都已凝住了血。他的心中千重情思、万般思绪,都一瞬迸发出来。
肖楚客道:“我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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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宋誉宁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他的话,他原来以为他再也不会和怀沙山中任何一个人别离了,他以为肖楚客会是一个例外,但他发现自己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总是在伤害身边的人。
肖楚客一再言道:“我真的没事了,你不要担心。”他的目光凝注在宋誉宁身上,在柏舟的那一掌打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很是绝望,当时心中就想着再也无法去照顾宋誉宁,陪伴宋誉宁了,也好,他也想要放弃了,可在看到宋誉宁为了他受伤而如此痛苦难受的样子,他又想道,幸好还没放弃。若是宋誉宁的一些笑颜是因为自己展露的,若是他的一些眼泪是因为自己而坠落的,那么,他肖楚客这一生不算是白来过。
柏舟站在一边,冷眼瞧着,发觉了其中的暗昧,他心道,宋宿生前可知这事儿,又道,不论他知道还是不知道,都是怀沙山的事儿,与我没多大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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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誉宁过了一会,才忍住了悲痛。
肖楚客转脸向柏舟道:“多谢前辈。”
柏舟也没接住他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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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誉宁只道:“是他恩将仇报,如今救了你只当是将功补过,有什么好谢的。”
柏舟哼了一声,没做应答。
这时,阮青箬轻声笑道:“我看宋公子这话有些错漏之处。”
宋誉宁看向阮青箬。
阮青箬道:“公子知道这万虫蛊需要耗费多少心力才能练就而成吗?这位前辈没声没气地就将万虫蛊碾碎了,当作药物给肖公子服下,依我之见,不异于是将自己的性命换给了肖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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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有几年好活?换了来,怕也是早...”说到此处,他就闭上了嘴,生怕好的不灵坏的灵,连带着诅咒了肖楚客。
肖楚客默然睇向他。
柏舟拂袖,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走到了了空身边,见了空还没有完全恢复,就说道:“趁此机会,我们好生捋一捋这旧账罢。”他道:“那后生与女娘,你们查出来些什么都说罢。”
秦桓心知在说他们,刚才他们私语显然没有逃脱柏舟的法眼。
秦桓一笑,说:“箬儿,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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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青箬先是上前行了一礼,说道:“我方才在佛寺后查看,了如方丈已经圆寂,而我怀疑这幕后黑手就是在场的了空禅师。”
众沙弥和僧人哗然,皆是转首看向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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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空道:“你含血喷人,口出妄语。”
阮青箬一笑,说:“了空禅师,这一次来,我们不是来查找证据,而是来证明的。你可记得了因?”
了空闻言,道:“他也来了?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他不是被你亲手推下了悬崖么,怎么可能还有生还的机会。”阮青箬徐徐说道,她悠然的态度,让人觉着只是在闲话寻常,可正是因为这种态度,反而让人觉得心惊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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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空说:“你胡说八道,我何时害了他?”
“你怀有异心来到玉佛寺,一心想要巴结当时已经年少登位的了如禅师,可不知为什么,你还是不得了如器重,这时,你发觉了寺庙之内的一桩秘密,就是那了因是了如的亲生弟弟,其他人都不知道,你暗中送信与他,邀他断崖前见面,趁此杀害了他。”阮青箬言罢,轻笑着说:“我可有半句说错?”
了空低着眼,说:“你编造的这一通谎话,漏洞百出,我怀有什么异心?我如今位列禅师之尊,有什么是我求而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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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青箬道:“人生在世,总是得到了一样,还有另外一样要得到,永远不会餍足的。虽然我暂时不知道你现在祈求的另外一样东西是什么,但是从柏前辈的口中可以知道,你年轻时有不可得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恰恰与你现在所行之事是背道而驰的,皈依佛门,你果真都放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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