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谁会在这种大冷天和同性赏雪？况且顾将迟向来怕冷。
席榛站那儿耐心地等了好半天，顾将迟一直没有抬头，邵宁都看不下去了想要来打圆场。
突然顾将迟说话了，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像马上就会融化的雪：“我来……看雪。”
席榛“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
顾将迟一咬牙：“……还有约会。”
“啊。”好半天，席榛才冒出这一个字，他说，“挺好的。”
始终低着头的顾将迟完全察觉不到对方任何波澜，瞬间觉得还觊觎席榛吃醋的自己有些可笑。
席榛却已经越过他，和不明状况的邵宁自我介绍起来：“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席榛。”
“邵宁。”邵宁只得又和他握了握手。
席榛突然在顾将迟旁边坐下来，似乎察觉不到身边人的窘迫，他突然对刚认识的人产生了莫大好奇：“我好久没见到顾将迟了，我俩小时候玩挺好的。后来就……疏远了。”
邵宁理解地点点头，并不想揭穿他。
一瞧顾将迟这紧张到冷汗直冒的样子，就知道这两个人关系不简单。
邵宁心想着，突然笑着说：“我这里有刚才给将迟照的照片，你要看看吗？”
席榛迟疑地点点头，接过手机，一张张翻看起来。
照片里的顾将迟几乎都是侧脸，明显都是邵宁偷拍的，顾将迟有时候在橱窗外看一个东西，有时候指向高大的建筑物，有时候只是垂着脑袋冲手机笑。
席榛一张张翻过，每一张都要看很久，就好像他想要用眼睛临摹下顾将迟的样子，留着今晚入梦。
邵宁也不着急，说完这句后就转回去看窗外的雪，即使雾气弥漫的窗子什么也看不清。
许久之后，席榛将手机还回来，说了句“谢谢”。
邵宁摆手说他客气了，席榛却郑重其事地说：“我意思是，谢谢你将顾将迟照顾得很好。”
“啊，”邵宁闻言愣了愣，突然又笑起来，“能得到你的这番夸奖，我很荣幸。”
两人话中有话，却表面十分和谐地聊了好半天，作为聊天主要提及对象的顾将迟却始终一言不发。
他后来脖子酸了终于抬起头，却谁也不看，只顾着咬杯口冲窗户发呆，偶尔喝一口快凉的咖啡。
席榛不知道顾将迟一直在通过窗户隐约的轮廓偷窥他。
终于，两人聊得尽兴了，雪刚好停了，顾将迟也该回家了。
他将之前勒得很紧的围巾松开一些，将自己大半张脸都藏进红围巾里，只露出一双小鹿般的漆黑眸子。
显得有些可怜。
席榛又和邵宁握了握手，邵宁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当领导习惯了，养成了握手的毛病。
席榛盯着顾将迟，话却是对邵宁说的：“今晚很开心，能看见你……你们过得这么好。”
邵宁笑着回道：“应该的应该的。认识你我也很开心。”
等到席榛形影单只，扬长而去后，顾将迟才终于矫正了颈椎，目送那单薄身影远去。
等到那一个黑点都消失在夜空中，邵宁才笑着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回神了，小朋友。”
顾将迟被他这个称呼弄得呆了呆，半晌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耳朵。
“果然，我就知道你喜欢被这样叫。”邵宁说，“刚才那家伙一口一个小朋友，谁都能听出那股腻歪劲。”
顾将迟“啊”了一声，觉得自己应该解释点什么，可他又实在什么也不想解释。
邵宁却没有为难他，而是又体贴地为他竖了竖衣领，最后才在街头笑着问道：“小朋友，要不要给兄弟讲讲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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