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沉渊·三】
简行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竟然是宁女士的来电。他按下了接通键———
“妈。”简行知看着傅琛越来越远的身影，心不在焉地叫了一句，电话那头的宁女士停顿了三秒，问他：“今天没回公寓吗？”
“您来我公寓了？”简行知抬了抬眼，“我今晚应该不回来了。”
宁女士顿了顿，平静地问：“市局里这么多夜班能加吗？你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拼命。”宁女士说话向来没什么语调，见过她的人都知道简家的当家主母是个优雅端庄却也冷静自持的女人，但简行知却总是能从这语气里听出些许宁女士对他的这份职业存在极大的不满意。
她从未想过让简行知从政或从军，但简行知从小就极有自己的想法和信仰，她不会反对，却也从不赞同，眼睁睁看着儿子这些年在生死边缘不断徘徊，总是心疼的。
“妈。”简行知微微无奈，“这是我的工作。”
“我建议你在还没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就果断辞了工作，你这么多年换的每一个工作，都是在消耗你自己的寿命。”宁女士微笑建议，用极其诚恳的语气说。
简行知：“······”您可真是我亲妈。
“说句实在话，你来我公司当个门卫领的工资说不定都比在那什么刑侦队当个小队长高一点。”她继续道：“就你那点工资，打算永远啃老吗？”
简行知难得听见宁女士说这么多话，向来对他最近没日没夜工作的行径不满已久，于是选择保持沉默。
但宁女士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简行知，“你好久没回家了吧，你爷爷今天跟我发话了，这周六回家一趟。”宁女士停了三秒，继续道：“程司令家的二丫头上周从美国回来了，你爷爷想让你见一见。”
简行知：“……？？？”
“妈，我才二十五岁，你怎么总让我见姑娘。”简行知面无表情地问。
“这次是你爷爷发的话，现在整个简家都知道你是个大忙人，你二姑前几日还想把她同事的女儿介绍给你呢，你就知福吧！”宁女士面无表情地回道。
“……妈。”简行知按了按太阳穴，压低声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姑娘。”
“哦。”宁女士冷冷道：“我还真不知道。”
简行知：“……宁女士，您别装傻。”
“怎么，你就谈过一次恋爱，怎么就确定自己不喜欢女人了？”宁女士忍着气，“就算我能容忍你，你爷爷可不得被你气死……老爷子他年纪大了，你可别气他。”
“宁女士，我真的不喜欢女人。”简行知说道。
“嗯，不喜欢女人，只喜欢那个姓傅的？”宁女士反问，又道：“怎么，正经日子过多了，就喜欢那种风流花心的……男人。”
“妈！您别这么说他。”简行知沉下脸来。
“我真的不知道你哪个成长节点出了错，偏偏喜欢那样的，是个女人还好，我们家权钱都不缺，没必要偏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可行知，那是个男人，还是个年纪轻轻情史无数，混迹娱乐圈的男人。你爷爷最不喜欢这样的人，你更没必要和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宁女士的话语难得这么冷凝，气氛一瞬僵持，简行知闭了闭眼。
“妈，你想多了。”简行知抬眼看着天空，“他没您想的这么恶劣，而且也不喜欢我。”
“不是我看不上人家，一直都是人家看不上我。”
“所以，你没必要用‘这样的人’形容他。”
宁女士微微错愣，简行知麻木挂了电话。
他淡着一张脸看着天空，身后有人走了过来，简行知收拾好情绪转过身来，只见慕灵一张素颜站在他不远处，看到简行知后微微一愣，“简警官？”
简行知倒也没想到慕灵傍晚还会下楼，佯装诧异地看着她，“慕小姐？”
“警官您是来找我的吗？”慕灵一张瓜子脸极其苍白，因为是素颜，没擦口红的嘴唇竟也泛着白光。
简行知镇定地摇了摇头，“不是，我送人过来，见到慕小姐也很意外……慕小姐最近还好吗？”
慕灵勾起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半晌沉默，而后说：“简警官愿意陪我去公寓外的咖啡厅喝一杯吗，我正巧想吃他们家的慕斯。”
简行知眼底划过一丝诧异，然后问：“公寓外面不太安全，慕小姐作为公众人物，会不方便吧。”
“还好，我不出名的。”慕灵淡淡地笑了笑，从手提包中拿出帽子和口罩戴上，“麻烦简警官陪我一会儿了，其实我自己一个人也挺害怕。”
简行知心底的的未知感越发深，他点了点头，顺便把车开了出去，让慕灵坐在了车里，才坐上车，就听慕灵道：“简警官和傅琛很熟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简行知不动声色。
“没有，我这个人有些敏感，况且傅琛和我住在一个公寓，虽然平日里见面次数不多，但也算认识很多年了，总感觉他和你很熟悉。”慕灵道。
简行知半真半假道：“算半个朋友。”
“傅琛竟然会有警察朋友，真令人意外。”慕灵侧着头说，“简警官年纪看着不大，听说已经是刑侦队大队长了，相比警局工作很辛苦吧。”
简行知不太喜欢交谈，除了工作的时候会话多一点，其他时候能沉默就沉默，但这时候保持沉默显然不合适，简行知抬了抬眼，把和慕灵的闲聊当成了一项工作。
一路聊进了咖啡厅，慕灵很善谈，简行知真要认真装起来，也能天南海北地聊天，话语不知不觉就扯到了乐惜惜。
慕灵微微苍白的脸色上划过一丝痛苦，“对于惜惜的死，我也很意外，我跟她算是多年的朋友了，竟然没想到她会有心脏病……”
“你和她认识多久了？”简行知问了一句。
“很多年了。”慕灵模模糊糊答了一句。
简行知跟慕灵闲聊了近两个小时，敏锐地察觉到面前这位年轻的女人蕴含在骨子里的谨慎和聪慧，两人一来一往，皆没从对方嘴里套出点什么什么重要信息。
简行知作为刑侦人员，跟人说话谈天谨慎点没什么问题，但慕灵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能练就出这么一副说话一丝不漏的性格。
晚上八点半，简行知把慕灵送回了公寓。
第二日一大早，热搜就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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