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该知道方钰面皮薄，经不起在别人跟前开玩笑的，可当时看方钰明明就是想对人好，还藏着掖着的样，就忍不住想帮他一把。
见方钰回教室后都不看他一眼，洛邈赶忙跑到他跟前赔罪。
方钰不说话，无喜无悲的朝他挥手，示意他回去。
“你真生气了？”洛邈挠着头，“我做错事了，你可以骂我啊，别一句话不说。”
方钰瞥了他一眼，“我又生什么气呢？我只是搞不懂，怎么会遭上你这样的朋友，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听到朋友二字，洛邈忍不住笑了，见方钰瞪他，忙捂住嘴，拉平嘴角，一本正经的回话，“我嘴笨，要说错做错什么，你直说就是，至于你为什么要遭到我？许是天神派我下来见证你的幸福。”
“笨蛋。”
洛邈并不在意方钰说的，接着笑道，“你刚才拉着沈邱霖一起跑的背影，真是帅呆啦。”
“看起来，还挺浪漫的啊。”
“我也不算全做错事吧？对方明白你的心意也没什么不好吧？”
“有顺势告白吗？”
面对洛邈的接连提问，方钰沉默了一会。
“我这样的，又怎么好意思开口。”方钰平淡的说着，眼神暗淡下来，书桌下手指不自觉蜷起，“你知道，我精神方面，并不正常。”
“咳……”洛邈轻咳一声，顿了顿，嘟嘟囔囔的道，“我觉得你还挺正常的。”
洛邈扫视四周，午休时间还没结束，教室里人并不多，见他们周围没什么人，洛邈放心的压低声音说道，“医生不是说你好多了吗？要说不正常，你们那相遇就够不正常的了，就这样他都能原谅你，应该是对你也有感情的，人人都说命定之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自信一点。”
方钰顿了顿，如今想起他和沈邱霖的相遇，羞愧多过厌恶，只觉很是对不住沈邱霖，便是倾尽一生来对他好，也是愿意的。
这就是命定之人吗？好像身心都在叫嚣着只有那个人是属于自己的，只有那个人不会背叛自己。
“方钰？方钰？方——钰。”
洛邈连叫几声，出声推了方钰一下，他才回过神来，他凝视着洛邈，盯的洛邈发毛，“你怎么了？”
“我怎么感觉，你一直在催我和沈邱霖在一起？”
“诶？有吗？”洛邈有些心虚的轻咳一声，“没有的事，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方钰不语，依旧直直的盯着他。
洛邈在审视中败下阵来，“好吧，我只是没话找话，就是感觉每次提到沈邱霖，都能看到你不一样的地方，有些有趣。”
“……”
“再说了，你以前说怕在一起会伤害别人，喜欢也不敢喜欢，可你不是还对着人家好？看你这种明明喜欢还什么都不说，暗自付出的心意，我在旁边替你着急啊，你这样会吃亏哦。”
“……”
“现在怕是别说你伤害他，就是别人伤害他，你也会拼命保护他的吧？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
看着挤眉弄眼的洛邈，方钰双手不自觉的交叉在一起，面色有些红，他移开视线，轻飘飘的道，“大概，对吧。”
“我就说吧，人都会变的，你也不要一直妄自菲薄了。”洛邈做了个加油的姿势，“相信爱能战胜一切！”
方钰忍不住‘扑哧’一笑，这样的洛邈蠢死了。
“别的不说，你笑起来真好看。”洛邈捂住心脏，贱兮兮的笑道，“我都差点被你迷上了，你还有什么好不自信的。”
“……”
方钰实在懒得说他了，再次挥了挥手，把这烦人的家伙打发走。
方钰放学之前，收到方庆黎发来的信息，说是老爷子要他回家一趟，有事要商量，他会来学校接他。
下课铃响后，方钰收好东西，急忙出了校门，看见方庆黎的车在那等着。
方庆黎戴着墨镜，正开着窗抽烟，那副模样看着就像有心事，见着方钰，他熄灭了烟，招着手嫣然笑道，“小钰。”
方钰点头。
“车内有点烟味，等净化完味了你再进来也不迟。”方庆黎提醒着，却见方钰已经打开车门，准备进来了，也就不说什么，往里坐了坐。
“没事，我不太喜欢在外面等。”
方庆黎打量了一下外头，刚放学，校门口人来人往的，他这侄儿还不适应人多的地方呢？
“行吧，开车。”
“舅舅有什么事吗？”
方庆黎顿了顿，他摸了摸方钰的头，小侄儿不自在的撇了撇头，他笑道，“和你母亲有关的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方钰一顿，他有几天没去疗养院了，是出什么事了吗？医院为什么不找人通知他？
到了方家，方钰才知晓是什么事，说是商量，其实是告知罢了。
“钰儿。”方老爷子眼神有些内疚，却依旧坚定的说，“医生说这项手术经临床实验已经治好了很多抑郁症或心理疾病的病人，像你母亲这样的病情，只要应用这项新技术，再多加调理，不久以后就能恢复心智，正常生活。”
方钰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才他们说，因为他母亲是因为他父亲疯的，追溯到他们认识的时间，要清除二十三年的记忆，也就是说，他母亲就算清醒过来，也只记得十七岁以前的事，因为技术上可能存在清除漏洞，也了防止病人探究失去的记忆，任何和‘删除记忆’相关的东西，最好不要频繁出现在病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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