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电梯到达一层。
凌芒拄着拐杖落荒而逃。
向熠的车就停在公寓楼前，凌芒绕过车尾，拉开副驾门要上车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盯着自己。他转头往公寓楼对面的小凉亭看了一眼，空无一人。
凌芒很轻的‘咦’了一声。
他刚刚错眼而过的时候明明看到那里站了个人，可现在看过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向熠问。
“没事。”凌芒疑惑的坐进车里。
他明明看到了的。
……等等，不会是那啥吧？
凌芒透过车窗往那边看，小凉亭里还是空空如也，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一阵风突然吹过来，把凉亭附近的树叶吹得哗哗作响，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显得更诡异了。
他上星期看过的其中一部恐怖片里，就是这样，主角出门的时候，总是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最开始的时候，只感觉那眼睛远远跟着，越到后面贴得越近，到结局的时候，几乎是贴着主角的后背。
偶尔那只鬼还会往主角的颈侧吹口气。
比如现在，跟有人在耳边呼吸一样。
等……等等。
“！！！！！！！@#￥%……？？？”
凌芒蓦地瞪大眼，卧卧槽！真的有……
救命！！！！！
凌芒想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紧紧的扼住，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凌芒吓得直接屏住呼吸，就在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窒息而亡的时候。
“安全带。”
呼吸的主人说。
咔哒，是锁扣扣住的声音。
凌芒咽了咽口水，心有余悸。
如果有一天他死了，肯定是被向熠吓死的。惊吓过度的心脏还在狂跳，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凌芒对天发誓，他以后再也不看恐怖片了，这后劲不是他所能承受的痛。
向熠坐回位置后惊觉不对，去而复返，抬手覆上凌芒的额头，摸到一手冷汗，“哪里不舒服？”
“……没有。”凌芒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拂开向熠的手，“没有不舒服。”
向熠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听他恶狠狠的说：“你TM的以后别突然靠我这么近。”
说到这，向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刚刚是把人给吓着了。
真的是只怕鬼又不经吓的小刺猬。
“对不起，我下次注意。”向熠道歉，半点没提自己刚刚关车门发出的声音挺大，而且还提前叫了他好几声的事情。
小刺猬爱面子。
向熠安抚性的揉了揉小刺猬的脑袋，把纸巾盒递过去，“擦一下汗。”
凌芒接过，硬邦邦的找补了一句，“我跟你说我这不是害怕，就是你突然……”
“我知道。”向熠绷着脸接过他的未尽之言，给足了小刺猬面子，“是我的问题，我不该故意吓你。”
“都是我的错，保证没有下次。”
……
凌芒无语望天，“嗯。”
几分钟后，黑色劳斯莱斯缓缓驶离。
小凉亭的圆柱后，闪出一个人影，一双刺红的眼眸紧紧盯着消失在拐角的车尾灯。
*
经过先前的这一吓，恐怖片的记忆更加根深蒂固了，凌芒洗澡的时候还有点发毛，总觉得会有一只手突然从镜子里伸出来。
都怪向熠那白痴。
他快速的洗了个淋浴澡，穿上衣服出来，发现向熠居然已经洗好坐在床头看平板。
凌芒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这问题问得……，向熠挑了下眉梢，“我不在这还能在哪？”
“你不开会？”凌芒反问。
这真不能怪他先入为主，自从搬过来之后，向熠就没在他入睡前回过房间，早上起得又比他早。
如果不是偶尔半夜醒过来发现人就睡在旁边，而且两个人姿势还有点羞耻外，他还真怀疑每天晚上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睡的。
“……”
向熠认真反省自己，看来是他太过贴心，给某人造成了他每天晚上都要开会的错觉。
“今天不开。”向熠拉开旁边的被子，“上来。”
“哦。”
凌芒没用拐杖，靠着脚后跟慢慢挪过去，爬上床。
向熠自然的拿过他手上的毛巾，给他擦头发。凌芒想推开，却被按住手，“别动。”
“……”
凌芒抿抿唇，没再动。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洗澡的水温调得太高，凌芒总觉得一阵阵的热气在往上涌，脸颊热得发烫。
他也没多想，拿过一旁的手机，低头搜索新剧本需要用到的历史资料，打算明天看。
房间里一时之间只有毛巾摩挲头发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窗外的夜色正浓，是一个无月的夜晚，只有院墙外的路灯发着微弱的光芒，将墙头上花丛锦簇的蔷薇花影投映在玻璃窗上。
窗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只玻璃花瓶，花瓶里插着一只娇艳欲滴的红蔷薇。
向熠勾唇笑了一下，收回视线，拿开毛巾，意外的收获了一只粉嫩嫩的小刺猬。
向熠今晚第二次抬手覆上某人的额头“很热？”
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让凌芒轻颤一下，但是，很舒服。
凌芒保持着低头的动作，第一次没有推开某人的手，薄唇翕动，“有一点。”
向熠突然轻笑了一声。
他的声音本就低沉，说是笑，不如说是轻哼比较贴切一点，仿佛猫爪子在心尖上轻轻的挠了一下。
凌芒抬头，一下就撞进了一双静谧幽深的眼眸中，宛若星光流转。
凌芒下意识的挪开视线，下一秒又不甘示弱的转了回来，不就是互瞪吗？搞得谁怕谁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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