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呜呜……”
不好使。
怎么还哭的像狗呢?
小胖子哭得肆无忌惮,来往行人无不瞩目。
最要命的他就在柳耳边嚎,巨吵无比,柳躁狂险些发作,忍无可忍,狠踹小胖子屁股一脚。
“小点声,吵得老子脑壳疼。”
哭声戛然而止,非暴力不合作。
小胖子开始小声抽噎,沉默了十秒不到,眼神数次瞟过柳,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吭哧瘪肚的说了句。
“我失恋了。”
“同喜。”
“那你有亲人去世吗?”小胖子似乎决心跟柳比惨,“我养了六年的狗死了。”
“我玩了六年的亲哥死了。”
“……”
惨不过的小胖子得知对方和自己同病相怜,反而善良了起来。
“别伤心,你爱的人死了,他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永远注视着你。”
“你是说……”
柳忍不住深度解读这句安慰人的俗套假话。
“满天都是狗和我哥,他们还一闪一闪亮晶晶。”
“……”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胖子终于看到了柳的手也铐着。
“你也想死……不对,你有刀还怕跳桥?”
“因为我不想死在刀下。”柳个人并不喜欢刀,“我更喜欢从高处坠落的感觉,何况我不想死。”
小胖子不解:“你其实不想死,为什么还预防自己要去死?”
长久以来人类本能和文化中就有死亡崇拜,生性存在严重自毁倾向的柳不过更难抑制那种冲动,尤其他认定自己想要的就能达到目的,却被剥夺的死亡权力,去不到彼岸,死亡本身对他来说更加迷人。
“我等的不来,我找也徒劳,我得一直等。”
柳很难说清楚另一个想法,那种不断蠢动着的、与自认异端和追求死亡相悖的某种执念。
等到它,柳能为之奉上一切,时间,金钱,品德,人性,感情,不怕抛却一切,只怕它不来。
但是,恋爱脑小胖子已默认柳说的是人,还是女人。
“长成你这样还有人看不上?”
柳:“……?”
他在说什么?
算了,爱啥啥。
“好像有谁说过,抓住幸福比忍耐痛苦更需要勇气。”
小胖子忽然鸡汤宽慰自己和柳。
“存活于世本就不易,谁不都是这么挺过来的。”
柳不置可否。
“想想还是有不少美好的事,还有希望,还有留恋,还有未完成的事。”因为门牙掉了说话漏风的小胖子问柳,“你也有吧?”
“嗯。”
柳有是有。
“那是什么?”
“我还欠人钱没还。”
“……”这人好惨。
小胖子过了那阵冲动心情好多了,告诉柳自己姓名,还提议留个联系方式,柳随便给他了。
听他说自己是高中生,柳叮嘱:“差不多就回家去,你家人在等你。”
名叫江口的小胖子问:“那你呢?”
柳?
没人在等柳。
“我还得还钱。”
柳曾是拯救他人的英雄,即便现在不是了,也不指望他人来拯救自己。
孤身一人,不代表柳孤独。
就这样,相泽靠着一顿很久以前的饭钱,救了柳当晚一命,所以这个相泽不记得再正常不过。
后来柳吹了一夜冷风,等到了朝日喷薄而出,霞光万道,一幅升腾而积极的愿景。
……
稍早时候,相泽刚与柳分别,无意在桥下河边看到了千代。
她与另一个女人说话,那人形销骨立,衣衫不整的浪荡样子,手臂上还有注射针孔引起的青紫,相泽从未见过这名疑似不正当职业的瘾君子女性。
她们似乎熟识,拉拉扯扯,千代还拿出钱给她。
“为什么偏走妈的老路出去卖?我给你的钱还不够吗?”
“我这次不也帮到你了。”
千代花子手上数着钱,顺带用个性凭空变出朵可怜的小花插在千代鬓边。
“我亲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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