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松下猜到结局。
“脱身黑帮可不容易。”
“现场证据指向他,于是警方因他谋杀了自己的恋人而通缉他。坏人落网,故事结束。”柳慢悠悠的平铺直叙,“死去会计她妈是个军火贩子,我查这些隐秘她帮了不少忙,我们还玩同一个游戏,在游戏里加了好友。”
“你说这些和案子有关?”
“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
“所以凶手果然是港口黑手党!”
尽管松下的咆哮震得他脑壳疼,柳嗓音没有波澜的告诉他。
“案发现场第一个破门的人是凶手。”
“……?”
柳把之前还原的案发现场模型从一堆电子文件底下翻出来。
“整个房间以床为轴对称,凶手踩过点,准备了相同的一扇内插销式房门,门外追债的走了,门里俩人吸嗨了,他趁机拧开封门铁丝,房门对面墙上有同门宽高的两个钉孔,他应该是把事先准备的假门钉到那上面,趁女的意识不清勒死了男的,塞进床边柜子。”
柳停了下稍快的语速,指指屏幕上床边够塞一人的破柜子,又在键盘敲了几下,房间的布局就变了。
“家具不多,凶手把床、柜子和钟挪了,然后他等女的短暂清醒时间,凭相似的身形在黑暗中扮演死者,在她眼前把假门插上,说要自杀,然后……”
“等等,”松下疑问,“先不说那女的到底为谁提供的***,凶手真当她面上吊自杀?”
“都说女的短暂清醒,正巧她要睡过去时钟敲响了。”柳点点假门边的钟,“这种老式座钟打开玻璃匣子拨指针就能调时间,凶手只需要布置好死者上吊自杀假象后恢复房间,等她再次将要清醒之际把指针往前拨,假门卸下来埋了或烧了,房门插销推到刚好的位置,到门外把铁丝重新缠回原样。时钟再在女人意识昏沉同一时刻响起,她会模糊时间,以为自己只不过一合眼,而不是睡了半个点。”
“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他一边解铁丝,一边叫里面的人开门,女人听出不是追债人会主动过来把她以为插上了的实际半插的门打开,并对这扇门里外都锁的严严实实深信不疑。”
松下明白了:“叫门这个人不仅到的时间巧,他更不该知道里面有人还有锁,所以你说这人是凶手,或者受凶手买通指使。”
柳转回身把电脑里的痕迹清干净。
“喂……完全没有解谜的气氛,推理的作案手法过程漏洞太多了吧,你有意忽略了某些东西。”那女的哪是吸毒,更像迷幻'药兑了安眠药吃,松下脑子不差,“不了解井手的人容易糊弄,了解你的人也糊弄不住。”
“我说了能说的,究竟如何由你判断。”
“你知道凶手具体是谁,”他在等什么?目击的女人肯定大有问题,但松下更想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看见案发现场的钉孔。”
什么脑子,看钉孔就模拟出了凶手作案手法。
既然早就知道却迟迟不作为,柳到底在等什么?
松下强忍住质问的冲动,他清楚自己不该问。
“我明白你想问什么。”
“但我知道没用。”松下坐到沙发扶手上,背驼了下去,“你向来有你的考虑。”
“简单概括,你们抚恤金被某名高官贪墨了,他的政敌欲凭此借题发挥。”
钱,又是钱。
吞了钱不够还要人命。
“就算那谁要灭口,国家厚生劳动省下拨的这笔资金不止给我们一支队伍,为什么是我们?”
“为什么是你们,你清楚。”
“因为我们中立可信,不对……以色列那事!”
“嗯。”
那才是要命的污点。
松下莫名消停了下来,往口袋一摸没摸见烟盒,他连气都叹不出。
正因松下听话嘴严不冲动,柳才能跟他说这些:“想把他们一个一个拉下马需要证据,凶手背后是诺大的利益链,证据万全都不一定拿得下来。”
“无所谓了。”
了解真相后松下其实对把凶手绳之以法没半点指望。
“黑手党是第二重施害者,我要你给我从政府黑帮双方手底下活到开庭,懂吗?”
“要命就来拿吧,死了清静。”松下意志消极,“你不知道能回国我有多高兴,高兴得个**……像我这辈子就是为回国那一刻而活,结果还他妈不如死在以色列。”
“你甘心?”
柳又调出工厂监控画面,转向松下,里面如云如山的票子川流不息。
他们数钱我们流血,什么道理?松下看得两眼发直,一拍大腿。
“老子擅长持久战,不死了!”
“战争是流血的政治,政治是杀人于无形的战争。”松下反应都在柳意料中,“别奢望岁月静好,只求活着。”
松下突然定定盯着柳,欲言又止。
“说。”
说这么大事从头到尾柳表情都不带变的,由一个疑问解决引出了数不清的疑问,松下问出了最令他不解的:“为什么不告诉相泽这些?”
“以色列那件事我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当初我们遵照计划书行事,谁都没想到他能跟相泽扯上关系,况且军令难违,相泽会理解吧……”松下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不是,明知是相泽,你怎么跟他发展到这种地步?”
“当我回到这里看到他,已经看到了将来。”柳缓缓扯下耳机,“不然有哪个好端端的活人会结婚。”
“……”
松下不继续话题了,见柳左手闲闲的搓着手指。
“你戒烟了?”
“已经不在那种地方了。”再有就是,柳扶正了左耳廓中的耳机,“相泽不太喜欢。”
“他抽烟让你戒?”
“他没那么说。”
和父母吃的半截饭那次,柳离席去通宵加班,为了放松提神和无损交际,惯性的接了同事的烟。相泽来警局找他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虽然只字未提,柳依旧看出了他隐藏的态度。
“他潜意识里,还觉得我还是当年的我。”
两人相处总要磨合,柳和相泽不是没观念和生活习惯冲突,为了相安无事,柳偷懒了。
迎合比磨合稳妥,费力但省心。
如果不被察觉,人们是很享受被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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