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你真的想好了吗？”
高大健朗的男人握着清丽高雅女人的手，紧张地说。
余灵的脸上无悲无喜：“当然。”
温朗说：“这毕竟是终身大事，也许，还有别的解决方法……”
余灵打断他：“事到如今就别说这种话了，还是说你想反悔？”
温朗连忙说：“当然没有。”
“那就好。”余灵叹一口气：“温朗，真的谢谢你，这份恩情我会一辈子记得的。”
温朗的笑容酸涩：“不用道谢。”
余灵却看不穿温朗心中的百转千回，她说：“好了，准备走红毯吧。”
温朗托着余灵被洁白蕾丝手套包裹的柔荑，余灵另只手微微扶着自己已经足月的肚子，一对新人就这样迈入礼堂。
宾客席间欢声笑语，谈笑风生，余灵懒得分辨其中到底暗藏多少讥讽与诋毁，她抬着头，纤长的脖颈挺直，像只优雅的天鹅，鸭雀们的吵闹与她无甚相关。
余灵目视前方，不知道全场唯一真心待她的人，正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悄悄用余光瞥她。
温朗看着余灵垂落的纤长睫毛与小巧的鼻尖，怜爱之情溢满胸口。
“温朗先生，您是否愿意娶余灵女士作为您的妻子？”
“我愿意。”
“余灵女士，您是否愿意嫁温朗先生作为您的丈夫？”
“我愿意。”
……
直到温朗将戒指套上余灵纤细的指节，他都没有真实感，余灵真的成为他的妻子了？这真的不是一个美好的梦境吗？
下一秒温朗注意到余灵带着明显弧度的肚子，心中一片苦涩。
他不介意她怀着别人的孩子，毕竟她与那个负心汉已经是过去式了——他悲哀的是，余灵嫁他并非出于爱情，而是一个无奈的选择。
他是趁虚而入的小偷。
“现在，新郎新娘可以亲吻了！”
牧师慈祥地笑着，在他不明情况的眼里，这对新人真是般配极了，那丈夫看向妻子的眼神，是他此生从未见过的深情，只是那妻子有些淡漠了些，不过年轻人总有些磕磕绊绊，他们一定可以天长地久的。
温朗回过神来，余灵已经闭上了眼睛，红润的薄唇正放松着等待他。
温朗紧张得胃部都要抽搐了，他想动作，浑身却僵硬无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尴尬得不行。
余灵睁开眼睛看他，也没说话，踮起脚尖，干脆利落地给了温朗一个吻。
余灵不会知道，这一触即离的嘴唇相贴，是温朗的初吻。
宴席散去后，温朗和余灵回到卧室，对着双人床两厢无言。
余灵跟温朗对视，那眼神不复平日的清冷，反倒迷迷糊糊的，有些可爱。事实上，美人的白玉双颊正飞红，一眼便知她已醉醺。
温朗还挺清醒，倒不是因为他酒量特别好，而是因为根本没有人关注他。
余家根本没有给他请亲朋的机会——余家能挑中他的原因之一是他举目无亲。在场的所有名流富贾他全不认识，只能跟着余灵敬酒，当一块背景板。无人在意他的存在，更不要说去管他喝没喝了。余灵在不怀好意的眼神里被灌了许多，温朗没资格去拦，只能看她故作从容地来者不拒，照单全收，直到差点呕吐才被放过。
“温朗。”
温朗正纠结到底该不该自己上手帮余灵清理，就听余灵冷冷地呵了一声，吓得就是一激灵。
温朗紧张抬头，却见余灵笑了，笑得形象全无，像个傻兮兮的黄毛丫头。
余灵跌跌撞撞地扑到他怀里，还蹦跶了一下：“温朗！”
温朗将她护在怀里，感受着她柔软窈窕的躯体，喉咙有些干涩：“阿灵，怎么了？”
余灵把双臂换过他的脖子，脸凑过去，亮晶晶的眼睛正对上他的：“温朗，你听我跟你说！”
“说什么？”
余灵笑得像个疯子：“看见我弟弟那个孬样了吗？他连欺负他的姐姐出了这种丑事都不敢附和别人骂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余灵不等温朗反应，自顾自道：“因为他天生就没骨头！他怕我，但更怕爸妈，所以他就跟爸妈吩咐他的一样，死守着继承人的位置不放手！”
“我想去求他，结果他说什么？”
“‘姐，没办法的，你是个女人。’”
余灵笑着笑着眼泪就纵横开来，她死命往温朗怀里蹭，温朗得废好大的力气才能好好抱住她：“笑死人了！你是个女人！你是个女人！”
余灵哭累了，发出一声冷笑：“女人又如何，爸妈还不是妥协了，等我生下这个孩子，我就会让他明白，他是男人又怎样，他不过一个废物……”
余灵的声音渐渐小下去，趴在温朗怀里睡着了。
整个过程，温朗都是沉默的，见余灵睡了，就把人抱上床，拿毛巾给她卸妆。等弄得差不多，他便给余灵捏好被子。
注视着余灵犹带不甘的睡颜，温朗的心闷闷的，喘不过气。
他知道余灵想要什么，但他给不了，就像他在宴席上，不过是个如花瓶一样，可有可无的摆件。
他也不过是个废物。
“离婚吧。”
温朗看着发如飞蓬的余灵，心疼得说不出话。
余灵的头发算不上浓密，但是乌黑又顺滑，虽然她没说，但温朗看得出她有精心护理着一头青丝，可这几天，不要说打理了，她甚至用手生生抓下几缕，上面犹带血迹。
温朗上前想扶住她：“这些都放一放，你都多少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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