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次同学聚会上，梁屿从班主任叶老师那儿听说了谢潮声高中时期的光辉事迹。
“白天上课睡觉，晚自习也睡觉，叶老师说教导主任亲自过来叫醒你，你第一句话竟然是让他老人家别吵，教导主任脸都绿了。”梁屿乐不可支，下巴搁在谢潮声肩窝里，抱着他的腰兀自笑个不停。
谢潮声正用勺子搅拌奶锅里的牛奶，他从储物柜的糖罐里舀了一小勺子白砂糖，刚要加进牛奶里面，就被梁屿止住了动作。
“我不喜欢那么甜的，老师总是记不住。”梁屿撇撇嘴，抓住谢潮声的手，迫使他把那勺子白砂糖物归原位。
谢潮声关上储物柜门，皱了皱眉道：“牛奶太腥，不加糖不好喝。”
梁屿说得理直气壮：“给我喝的，又不是给你喝的。”
谢潮声回过头扫了梁屿一眼，眼神里是满满的怀疑。他有太多类似的惨痛教训，梁屿朝他招招手，他满怀欣喜地过去，以为等待自己的会是香甜的吻，结果却是嘴对嘴喂给他的牛奶。
梁屿的调皮捣蛋在这件事上展露得淋漓尽致。
“说好了是你喝，不许耍赖。”谢潮声警告道。
梁屿点点头，噙着笑意的眼睛很是无辜单纯。
谢潮声关掉电磁炉，将奶锅里的热牛奶倒进杯子，用湿毛巾裹着杯身隔热，递给梁屿时又再嘱咐了一句：“小心烫。”
谢潮声做完这些便拿了睡衣睡裤进浴室洗澡。
进去不到五分钟，刚用花洒把身上打湿，他便听见外面传来梁屿的惊呼。关上花洒，随意套了条裤子，谢潮声急匆匆冲到客厅，梁屿盘腿坐在茶几前，抬起头对他眨巴眨巴眼睛，玻璃杯里牛奶只剩一小半。
谢潮声拧紧眉头：“喝太急烫着了？”
他走上前，单手掐着梁屿的腮帮子。梁屿配合地张开嘴巴，让谢潮声检查。
然而除了红红的舌头和白玉般的牙齿，谢潮声什么都没看到。
梁屿抓住谢潮声另一只手，往茶几底下探，下巴挣开谢潮声的桎梏。
“笨，这里啦，我才没烫着。”
谢潮声摸到一片湿润和温热，梁屿推开茶几，暴露牛奶打翻后的惨状——浅蓝色的牛仔裤被打湿成深蓝色，大腿处尤为严重。奶白色液体顺着裤子往下滴，新买的坐垫也不能幸免于难。
“没有烫到，裤子很厚。”梁屿嘻嘻笑道，拽着谢潮声的手臂借力站起来，然后软体动物似的顺势赖在他身上。
谢潮声摸了一把梁屿的脸颊，狐疑道：“聚会你真的没喝多少？没骗我？”
梁屿将酡红的脸庞埋进谢潮声肩窝，闭眼笑道：“真没喝，我发誓，我哪会喝酒啊。”
谢潮声在梁屿屁股上惩戒性地拍了拍，然后把人扛进浴室里。
既然裤子湿了那就一起洗吧，这个理由非常充足，谢潮声认为没有拒绝的必要。
梁屿搂住谢潮声脖子，在他嘴唇吧唧一声亲了一口，嘴里含糊道：“哪有人把男朋友扔到一边，自己一个人洗澡的。”
这个澡洗了整整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后，梁屿恹恹地在被窝里躺着，谢潮声回到客厅擦干净弄湿的地板。
玻璃杯剩下那小半牛奶早就凉透了，谢潮声把杯子凑近鼻子嗅了嗅，一股忍受不了的腥味。
一点也不像梁屿嘴里的香甜浓郁。
谢潮声暗暗发誓，以后家里必须杜绝牛奶的存在，梁屿在他心里的信用值已经降到最低了！
晚上睡觉，梁屿依偎进谢潮声怀里，强撑着睡意，要听谢潮声讲一遍他高中时期的光辉事迹。
谢潮声说：“也没什么，就是白天上课睡觉，晚自习也睡觉。”
“睡一天了，那你晚上要做什么？”
谢潮声努力回忆，最后只能勉强拼凑出一点记忆：“不太记得了，好像经常大半夜不睡觉，溜出学校四处乱逛。”
“为什么啊？”梁屿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没等到回答便睡着了。
谢潮声掖了掖被角，道了声“晚安”，而后握着梁屿的手沉沉睡去。
他其实不太记得青春期那些躁动孤单的日子，也不太记得那些无所事事、大街上漫无目的乱逛的夜晚了。
那时候的夜晚很长，就算他逛了一圈又一圈，夜晚还是没有结束。
而现在他的夜晚很短暂也很宝贵。
谢潮声把梁屿搂得紧一些，他要抓紧时间入睡，然后跟爱人在梦里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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