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钧跳下逆戟鲸，掏出配枪，薛莲城也从驾驶舱里跃下。两人背对背相互掩护，挂上简易的舱外链接器，开始对这座古建筑的搜索。娜塔莉娅的情报可能还是慢了一步，隆尚宫一片狼藉，大开着的门扇，满地破碎玻璃，守备似乎是刚刚撤离，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走廊上回荡。
“对不起。”路钧真心实意地说。“刚才走神了，差一点害死你。”
“不必道歉，少校。”薛莲城回答。“僚机有为长机牺牲的义务。”
“牺牲和被害死是两码事。”
“换个僚机的话可能也不会这样。”薛莲城说：“当时情况紧急，我有一段时间过载了。旧法兰西不愧驻有帝国最强的机甲集团。”
路钧才知道那阵剧痛所为何来。“你的满负荷是？”所谓负荷，是驾驶员能承受的脑电波波动的生理限度，超出这个限度就是过载，驾驶员轻则突然“宕机”，重则发生脑出血。
“通常在1800埃上下，今天达到了2000埃。”
路钧噎了下，一般的机甲驾驶员的负荷都足有2500埃，他自己达到了2700埃，是薛莲城的一倍半——R型的入门级负荷就已经在1800埃了。
他们并肩走上楼梯，进入长廊，两边都是门扇，薛莲城陡然站住。
“那扇门。”他悄然说。“尽头右侧的，动了一下。”
“不是看错？”
“绝不是。”
路钧贴着墙，慢慢蹭了过去，他蹑手蹑脚摸到门边，深吸气，突然转身就是一个回旋踢！
哐地一声，他闯进巨大空旷的陈列室，窗户没有开，光线昏暗，一只硕大的瓶子后面，衣角簌簌抖动。
“出来！”路钧暴喝，但随即惊愕地睁大眼睛——
毫不夸张地，路钧以为他看到了一个精灵！躲在瓶子后面的活物有一双湛蓝眼睛，浅金色头发，肢体纤细修长，皮肤白皙到近乎透明，连血管都清晰可见……
共和国少校路钧不相信怪力乱神，他哗啦拉开枪栓。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异常响亮，甚至带出了一丝回音，被他误认为是精灵的活物惊恐地回过头来。
第二眼对视，路钧终于放下心。面前这个活物至少可被确认为人类——一个柔弱精致的Omega，一望可知是某个贵族Alpha的宠物，如果不是喉结，路钧第一眼甚至没分出他的性别。他带着惊恐的神色，随着路钧的逼近而瑟缩向角落。
“不要怕。”路钧开声说。“共和国少校路钧，奉命执行对隆尚宫的搜索。平民请从东侧出口离开这座建筑，外面有人会接收和管理你们。”
Omega似乎微微安定了一些，仰视着路钧。“Alpha？您是个Alpha吗？”
路钧点点头，经历过激战，他出了一点汗，信息素在这座古老的宫殿中弥散得很明显。
“太好了！”Omega如释重负。“可以带我走吗？您可以标记我。”
这话的槽点多到路钧没办法一句话吐槽完。
“请你从东侧自己出去，外面有共和国士兵给你做身份登记，你可以领取临时的识别牌，如果你需要抑制剂，也可以一并领取。”他耐着性子重新解释了一遍，又补了一句。“据我观察，你并不在发-情期。”
“是的，可尊贵的Alpha，如果您希望，我愿意……”
Omega低下头，露出自己颈后的腺体。路钧嗅到了略为甜腻的信息素，像是鲜美的奶油。他俯**去。“……接受您的标记，无论短期或未来的长期。”
路钧足足花了半分钟才理解了他的意思。这个Omega在邀请他进入自己的身体——在见面的五分钟内。
与此同时，他看清了Omega肩膀上一处漂亮的纹身，金色的蔷薇花藤缠绕在肩胛上。
路钧甚至泛起了一阵胃部不适。
“你之前的Alpha也姓路，对吧？”他冷笑了。“我猜你是我的某个小嫂子。”
Omega瞪大眼睛。
“是的，他姓路。”他急切地说。“您认识他吗？如果您无意标记我，是否可以把我还给他？虽然他丢下了我，但我是他很宠爱的Omega，他大概会愿意为我支付一些赎金……”
一直安静旁听的薛莲城突然冷笑了。“狗！”他又厌恶又羞辱地骂了一个字。
精灵般的Omega受惊地看着他，又流露出那种瑟缩的神情。
“做狗那么舒服吗？”薛莲城厉声说。“你就那么喜欢让人按着后腰捅进去？嗯？你只会这样吗？”
Omega被他的气势怼得退了两步，声音里甚至带出了一点哭腔。“可是长官……经历发-情期，接受标记，这是我们Omega的生理本能……”
“去你妈的生理本能！”薛莲城破口大骂。路钧第一次见识到他这般近乎失态的愤怒。“你不会用抑制剂？口服的，注射的，皮下长埋缓释的，体内芯片控制的，还有腺体切除术！买不起就来共和国，免费发放还有政府补助给你领！别以为长了个腔，就只能像狗一样发-情！”他逼近Omega，揪着他的领子几乎提了起来。“好好的人不做，为什么要当狗！为什么要上赶着被人——！”
“长官！”Omega被他吓得几乎哭了出来。“可是我……我不能，我什么都不会……而且我的Alpha不是那样的，他对我也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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