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都是我找的理由,我只是想尽快离开香港,尽快和这片我熟悉的土地挥手道别。
走之前的晚上我给远在伦敦出差的谢添弋打了通电话。电话接通前我刚收拾完行李,24寸的行李箱平放在床边,方方寸寸俨然装着我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活。
那几天我很容易走神,听到谢添弋迟疑的声音我才反应过来电话已被接通。
他“喂”了一声,停了两秒才叫我的名字。“闻彦?”
“嗯,是我。”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在忙吗?”我问他。
“嗯,一会儿还有个会。”谢添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准备长话短说。
“我想了想,可能是我错了。”我在沙发上坐下,七个小时的时差仿佛将我和他划成了两个世界的归属。在我的黑夜,他的白日,悲喜折叠交错。
“什么意思。”谢添弋的语气很平静,像是真的在询问我来由。
“不知道。”我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膝盖。
电话那头的谢添弋静默了片刻,良久才重重吐出一口气。“如果你还在生气,我向你道歉。”
“不,不是你的问题。”
“那是什么。”
“年纪大了吧,”我故作轻松,“你不累么。”
“你在开玩笑么。”谢添弋冷笑了一声,声音像坠入峡谷,让人瑟瑟地打了个寒噤。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人在那头喊他,他扯远了手机应了几句。
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仿佛谁都在思考,却谁也不敢打破僵局。
“我当你没说过这话。”他沉默了一会,紧接着语气里带着不可置否的焦躁。“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闻彦。”谢添弋压低了声音质问我,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
“算了,我不想惹你生气,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去开会。”
电话的忙音像拉长的虚线,从窄小的开端刺进体内被迫无限延伸。急促的机械声让人无端想起了飞驰而过的火车,从一端轰隆隆驶进,又咻的从铁道的另外一端离开。
人生别离,好似蒸汽轰鸣的刹那,转眼,窗外已是别样风景。
我离开香港那日,下起了阵雨,路上到处是撑着伞避着水坑的行人。没一会儿功夫,天就放晴了,天空比出发时还要明朗。
登机前谢轩叔往我的口袋又塞了张银行卡。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路上自己小心,到了和我们报个平安。”
“嗯,放心吧。”我点点头,放在口袋的手指触到残留着人体温度的卡片。每个人表达关心的方式都各不相同。
“你这孩子,让你和我去瑞士你偏不去。这趟去北京衣服带够了没,没带够去那也别忘了给自己买。别省着钱不花,不够就和我们说。”说话的是我的养母,她本来正挽着谢轩叔,突然哽咽了下,抽出手把我的手掌放进她自己的掌心。“不知道在外面吃不吃得惯,你小时候就很瘦,后来你去美国念书,别人都胖了好几斤,就你回来瘦了。你爸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怪我们没对你好些……”
最难过的还属夏姨,她这大半辈子也无儿女,也最是心疼我,听闻我要走,硬要跟着来机场送我。
夏姨站在一旁偷偷抹眼泪,我走过去拥抱她,替她抹去眼泪。
好像每个人都知道我要走。
也好像每个人都在等我作出离开的决定。
登机的提示音在我身后响起,我依次抱了抱我的养父母亲。谢叔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厚重如山。他张了张嘴,和我很轻地说了句“对不起”。
我震了震,这三个字像一把钥匙,在解开我沉重的镣铐的同时又狠狠上了一把让人进退两难的枷锁。
原来大家都知道。我不禁惨白地笑了笑。
“对不起,爸,妈。”低下头的那刻,我试图用碎发遮住自己发红的眼睛。那是我十几年来第一次这么称呼他们。他看着我离开,最后只是简单冲我挥了挥手,“去吧”
上飞机的时候我没有回头,也不知怎的,茫茫然的感觉喉头涌上一片苦涩,可我走之前分明没有饮茶,只喝了点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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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把我刚开文的链接删了……呜呜作者300字真情实感带着热泪的话突然没了没了没了没了…… 没啥想说的了…… 呜呜欢迎大家用收藏和海星戏弄我靴靴!!呜呜我刚可怜的6个收藏朋友不见惹流泪~(>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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