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谢添弋，“你想要什么答案。”
我不确定他是否会给我答案。他以一种俯视的视角轻松地打量着我，而我，因为看台的座位，却不得不昂起头等待他的回应。
谢添弋盯着我，上半身突然朝后仰了仰笑了起来。这笑仿佛将他从高高在上的神坛拉回人间，眼角跟着扬起弧度，带着真实的烟火气。
我不明所以，在我以为他会挣开我的手时，谢添弋凑近我。
我的注意力被迫集中在他逼近的五官。高耸笔挺的鼻梁，冷淡殷红的嘴唇，以及还未来得及闭合唇缝中若隐若现的皓齿。
他对着我说了什么，我一紧张就听不清声音的毛病又冒冒失失地出来打搅。
我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谢添弋回答，“我说，随口问的，用不着这么紧张。”
他风轻云淡地松开我的手，留一叠纸币皱巴巴地躺在我手心。
孙泽西恰好风风火火地往这边走来。他估计也看到我们方才离得很近，还以为我和谢添弋分分秒秒变成了志趣相投相见恨晚的好兄弟，于是兴高采烈地坐回座位。
“聊什么呢。可别怪哥哥没好心提醒你啊闻彦。”他咯咯地笑着，冲我挤眉弄眼。“我第一回离这小子这么近还给他揍了一顿。你别看他长得白白净净，啧啧啧，多少小姑娘喜欢咯，这黑心肠可坏透了。”
孙泽西玩笑着要去戳谢添弋的左胸口，被后者一把抓住。谢添弋甩掉他的手，手背拍了拍他的肩。
“别忘了还钱。”
“得了得了，没忘，就你抠得不行。学学你西哥，什么叫气度，什么叫慷慨。”
我觉得他实在有趣，忍不住“噗”地笑出声。谢添弋地撇了我一眼，再寻常不过的一个眼神，却让我立马露了怯似地收起笑。
孙泽西哪里知道这些。他刚从女生那处回来，一群人才兴奋地商量完运动会结束去哪儿玩好。
学生们总是这样，一丁点热闹的地方都能让他们企盼和高兴好久。若是翘了课，这种偷腥似的愉悦指不定能再热切几分。等毕了业，突然拥有了一大把闲暇时光，地方还是那些，乐趣却不比从前了。
孙泽西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砵兰街。那里除却朗豪坊之外离旺角也只有七八分钟的车程。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打好拒绝的腹稿。露西突然在斜上方的座位喊我的名字。
她冲我做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配上她一头卷发，像极了倍受欺负的小泰迪。
从小学到中学，露西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她知道我有点逃避和人相处，总是偷偷给我制造很多机会走向人群。
我已经回绝她多次，这次难免于心不忍。
我和她默默点了头，见她心花怒放地比了和剪刀手后才正身问谢添弋。
我说，“你去吗？”
“不去。”
“你问他也白问，谁都叫不动他。”孙泽西插了一嘴。
“…”我一时也想不出说服他的理由，甚至也说不上来我为什么要试图找出说服谢添弋的理由。
于是心下有了决定，只能和他说，“好吧…那我和他们去玩了。你今天…先回去吧。”
“嗯”谢添弋还是原来那个姿势，胳膊肘撑在腿上，托着下巴，闲闲地注视着赛场。
那椭圆形的跑道半边依次站着标着序号的选手。裁判拿着话筒提醒运动员做好准备。“砰”的一声枪响，运动健儿似飞燕破尘而出。
孙泽西不知所以，只是在我说完后好心交代我，“你不用操心他，他有车接，好着呢。一会儿结束我等你收拾，我们门口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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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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