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一片寂静,程宁海已跪倒在地。
"陛下,臣没有管教好他,请您责罚于我!"
白客握紧了拳头,看着眼前的人。这人手里掌握着天下的兴衰。可即使是拥有了这么大的权利,却无法阻止死亡。他可以杀人,却不能阻断生老病死的轮回。他似乎,也没有那么了不起!
白客清澈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对方,没有丝毫胆怯。
忽然,那人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小小年纪,胆量却不小。"
白客轻声道:"我只是实话实说。我舅舅确实不知情,更不知道我会闯进三甲。"
"可他后来知道了,却仍旧没说。"
"他是为了保护我!这世道歧视哥儿,明明都是人,可却分了三六九等。我的本事不比任何人小,却因为身份而不能参加武举。"白客说的掷地有声。
"你在指责朕?"皇帝的眼眸陡然变了。
程宁海额头渗出冷汗,立刻制止道:"够了!白客!快跪下!"
白客沉默了片刻,然后一撩前襟,跪的笔直。
皇帝瞧着他,"你为什么想参加武举?就为了证明你有本事?"
白客慢慢地抬起头,直直地盯着皇帝,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想让我的父亲看到,让他知道我已成长,独当一面。"
面前的人忽然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原先凌厉的气势慢慢地消散了。他看着白客,眼神微微松动,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书房里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只有炭炉里的火炭发出些许声响。所有人一时间似乎都丧失掉了语言,他们沉默着,似乎在怀念着什么。
"朕知道了。"皇帝疲乏地合上了眼,随后又再次睁开。"这次的事,朕恕你无罪。不过,朕要你留在京城,做朕的带刀侍卫。"
白客猛地抬起头,双手握成拳,"陛下,您先前已经答应让我随舅舅去边关!"
"那是你没犯下欺君之罪以前。"皇帝坐回到龙椅之上,冷眼瞧着白客。
程宁海见状,一咬牙,冷声道:"还不谢恩!"
白客看向程宁海,眼中满是不甘。
程宁海狠狠地瞪着他,让他看清眼前现实。
最终,白客伏下了身子,低声道:"草民谢陛下恩典。"
"你们下去吧。"
"是。"
两人后退着,慢慢走出了书房。玉海已候在外面,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程将军,这是陛下赏赐的。"
程宁海见状,立刻伸手接过,嘴里说着"谢主隆恩"。
回去的路上,仍是宫里的轿子,白客坐在轿中,只觉得遍体生寒。忍不住抱住了自己,头靠在一旁,面色发青。
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只知道,自己随舅舅戍守边关的事情已成了泡影。他似乎被永远囚禁在这皇城中了,如同另一只笼中鸟……
裴鹤之赶过来的时候,正好遇到程宁海他们的轿子。
程宁海拨开轿帘,看着裴鹤之,苦笑了一声:"回去再说吧。"
裴鹤之见到二人安然无恙,心里先是放下了一半,然后看到程宁海的模样,心里又是一沉。
小表弟没有等到他的马蹄酥,却等到了面色晦暗的师兄。
程宁海和白客直接来到了裴府,他们已不需再遮掩什么了。遮掩也没用了,那人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小表弟先是看了自家老爷一眼,又看向师兄,虽然没有开口,却已知道事情不太妙。
枣花上了茶就出去了,将门关好,和福子一起守在外面,以防有人偷听。
屋里先是一片寂静,随后程宁海先开了口。
"白客不能和我一起走了,他被陛下留下来,做了带刀侍卫。"
小表弟一听,脸色立刻变了。
裴鹤之脸色也是一暗。
程宁海苦笑了一声:"不能走也无妨,正好你们还能帮我照看着他。陛下,不会为难白客的。"
"他还想如何为难?"白客终于忍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犹如困兽,握紧双拳,在屋内来回走动着,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他想把我困死在这!让我做另一只笼中鸟!"
"白客!"程宁海厉声道,"你疯了不成?"
"我没疯!是他疯了!他想把我也逼疯!我恨……"话未说完,小表弟猛地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别说了!"
白客眼角的泪水倏然滑落,落在小表弟的手背之上。
他的双目发红,冒着火,可是却无处发泄。
裴鹤之谨慎地朝外看了看,然后看向白客,"如果你想害死你舅舅一家人,你就痛快地喊出来吧。"
这话犹如一支利箭,戳穿了白客的心。他慢慢地闭上了双眸,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小表弟松开了手,将他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这个少年又经历了一次打击,在伤疤上又摞上了一层新的伤疤。
等伤疤愈合,这将成为他最坚硬的盔甲。
三日后,早朝上皇帝下了旨意,封白客为四品带刀侍卫,着程宁海三日后返回边关。
玄楼听到这旨意的时候,脸色微变,他没想到程宁海两人毫发无伤,而且一个即将回到边关,另一个封的官比他还大!
同时朝内的另一人脸色也是一变,那人正是张阁老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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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了! 这个皇帝是我写的第一个渣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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