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意了？” 金富贵揪着金光瑶，眼睛瞪得贼大，满脸不可思议。
聂明玦眉头微皱：“喂……”
“你别说话！” 金富贵打断了他，再度询问，“他同意了？”
金光瑶嗫嚅道：“是，是啊……”
金富贵转身，满脸警惕，厉声道：“说，你到底是谁？老实交代，是不是被人夺舍了？说出一件只有你知我知的事，不然我找江澄来抽你了！”
聂明玦脸色一黑。
……
……
“所以最后我哥跟你说啥了？” 聂怀桑好奇，悄声问，“怎么你脸色一下子就……了？”
金富贵一边指挥门生往祭台上搬香炉蒲团、猪头三牲，一边用力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
……
蓝曦臣站在祭台上，终是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问道：“明玦兄，适才你是怎么和金兄解释的？怎的他一下就信了？”
聂明玦偏开目光，沉声道：“不可说，不可说。”
……
……
金富贵臊眉耷眼地安置好了祭台，转身就要往台下溜，却被拦住了。
蓝曦臣微笑道：“我思来想去，也没有比金兄更适合做这个见证人的了。” 又补充道，“明玦兄也是这个意思。”
金富贵犹豫地看向聂明玦，那张貌比冠玉冷三分的脸却毫无表情，一点猜测的线索也不漏给金富贵。
聂明玦到底在想什么？
立誓当放屁是一门学问，金富贵自忖自己比起韦小宝也不过菜鸡一只，至于聂明玦这货，这辈子连入门都不要想。
所以……他是真的……？不是想拜到一半一刀劈了祭台什么的……？金富贵看向弟弟，看到了一脸恍惚与茫然。他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只有更茫然，更难以置信，更傻。
“你次次让我信你。” 耳边一个冷冷的声音一点点拉回金富贵的神智，“却不肯信我一回？”
金富贵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心中好生惭愧。聂明玦说得一点没错。凡是牵扯到小瑶的事情，他就总是神经紧张，草木皆兵，甚至对聂明玦忍不住心生难以抑制的防备。那可是聂明玦，是……是什么？管他是什么，就算是普通朋友，也当以诚相待，哪有成天到晚猜忌的？
“对不起了！” 金富贵用力一拍聂明玦肩膀，大声道，“我给你们见证，你们结义是好事，大好事，对不起我不该瞎猜忌你，我很高兴！”
转身赶走了干粗活的门生，自己用力扛起了香坛。
于是没看到背后门生们的见怪不怪和金光瑶的一脸惊恐。聂怀桑路过金光瑶身边，眨了眨眼睛，小声道：“三哥，习惯就好。你哥跟我哥，平时就这样。”
……
但亲眼见到亲哥拍着聂明玦的肩膀说话给金光瑶带来的冲击还是有点大，直到聂明玦开始立誓，他的精神还是有些恍惚。
但随着聂明玦沉肃地一字一句念完，金光瑶面上的恍惚茫然渐渐褪去，似有一丝新的东西渐渐生发。他仰望湛湛青天，大声重复道：
“……如有异心，千夫所指，五马分尸！”
蓝曦臣浅浅一揖，微笑道：“三弟，大哥。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金富贵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
然而感动的气氛没持续太久。
聂明玦好像天生就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也不知道什么叫委婉，自觉自己是人家家长了，讲话更是不客气，一边走，一边把金光瑶从小心别被金光善带坏了到少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上上下下敲打了个遍。
金富贵听得直皱眉头，有这么教孩子的吗？再好的孩子也当场逆反一个给你看好不好？忍不住就要插言干预金光瑶的家庭教育。
三句话两句话，从祭台顶走到祭台底的功夫，聂明玦和金富贵就又呛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越拔越高，金光瑶几次想要劝阻，竟插不进话去。
“自家人哪有这么说话的？”
“我对怀桑不是如此？”
“你对怀桑那教育方式我都有意见！”
“你又要如何？惯他惯到伤天害理不成？”
三人均已知刀灵之事，因此金富贵也无顾忌，冲口而出道：“要不是知道你那破刀还没到那份儿上，我都该怀疑说话的是你还是你那破刀了！”
这是他从得知刀灵开始，就忍不住不去留心的事。就算聂怀桑拍胸脯保证，说聂明玦从还没霸下高的时候开始就是这个暴脾气，金富贵也忍不住不去烦躁。
聂明玦却猛地怒了：“你说什么？”
金富贵看着霸下，一股烦躁怒意自胸中升起，冷冷道：“破、刀。”
“轰！”
刀气擦着金富贵的身子，砍碎了不净世的一溜地砖。
金富贵出离愤怒了。
“你他妈哪怕砍我呢！” 金富贵跳脚大骂，“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败家玩意儿！你知道这新换的地砖多少钱吗？！”
聂明玦也出离愤怒了。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聂明玦咆哮，“我聂家缺这点钱？”
金富贵怒极反笑：“你就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地砖多少钱？”
“我——”
“你敢情真不知道——” 金富贵怒气勃发、气势汹汹，“走，老子非教训教训你个败家玩意儿不可！”
“秦怀！” 聂明玦怒发冲冠、大声咆哮，“去把校场清了！我和金副使切磋一下武艺！”
“大哥/兄长——” 蓝曦臣和金光瑶同时出言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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