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晌拿着棒球棍走过来的时候,周厌还在,像是早有预料。
周厌也站起来,随手拿起来旁边的一根棍子,道:“这样才对。”
周厌打架技术是从小练出来的,安晌打架的技术是和周厌练出来的。
他们都知道怎么打才能最疼,最狠。但今天安晌的动作毫无章法,周厌也毫不专业。
他们更像是互相泄愤,周厌一副准备好的姿势,游刃有余,但是当安晌那一棍子下来的时候,周厌突然收回了抵抗,任由安晌那一棍子敲在他的胳膊上。
安晌这时已经打红了眼,周厌还在刺激他:“安晌,你就这一次机会,不把握住,下次见到的可能就是林送的尸体了。”
但是安晌的这棍子在离他脑袋三厘米的时候停住了,他死死盯着周厌,咬着牙问他:“你刺激别人对你下死手,你觉得他会原谅你么?”
“你不是把他纹你脖子上了吗?”安晌紧紧盯着他,“你让他看着你教别人怎么伤害你自己,你说他会什么感觉?”
周厌眼神一凛,抬起刚受伤的胳膊把安晌手里的棍子夺下来,反手把棍子抵在安晌肩膀上,冷声道:“闭嘴!”
有多少个瞬间安晌都觉得周厌讨厌极了这个世界,也讨厌极了活着。
安晌知道周厌从来都不留恋这个世界,他留恋的是和别人的约定。
可是他现在连这个约定都不想要了。
安晌专门挑扎心的话说:“我知道明天不止是车祸的日期,还是他生日。”
这几年,他们零零散散的对话也足够让安晌把一切都理清楚了,所以他一直都受着,怎么对他都行,周厌想让他怎么还他都没意见,但是现在林送受伤了。
林送受伤了,就不行。
安晌最后说了一句诛心的话:“你在前一天这样做,周厌,你也真忍心。”
周厌突然使劲儿把棍子往后推,他冷冷的盯着安晌,像是毒蛇盯住猎物。
安晌被他推的往后退了一步,也不在意。
“你要真想这样做,去找别人,”安晌转身朝往外走,“我不奉陪了。”
“如果你想好了以后怎么去见他。”
都是一类人,安晌太明白说什么能刺人了。
就像周厌知道怎么能刺他一样,就算今天林送不受伤,那对安晌的伤害也是几十上百倍的往上翻。
但不管林送受不受伤,只要周厌动了他,他们今天这一架就免不了。
医院里,林送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问江阁:“安晌人呢?”
“出去了。”江阁仔仔细细观察了林送的脸,下巴擦伤,但他头上的伤口绝对没想象中的大,“怎么回事?你当时一脸血都昏迷不醒了!”
“不是我的血,”林送脑子还有点昏昏沉沉,“只是血包里的血。”
“血包?”江阁看着他一脸震惊,“卧槽,你们玩儿什么呢!”
林送摇摇头没回答,只是又问道:“安晌什么时候出去的?”
江阁道:“没多久,四十分钟左右。”
“我去找他。”林送说着掀被子,就要站起来。
“你输着液呢!”江阁把他按下去,阻止道:“医生说你药劲儿还没过,好好待着行么?”
“江阁,”林送抬头看着他,“我要去找他。”
林送怕安晌吓住了,怕他做什么事。
当时周厌把药瓶扔他手里,道:“做个游戏。”
林送低头来回看了看手里这瓶子,然后抬头看着周厌没说话。
“你不是说解决问题么,”周厌又打开了一罐啤酒,“总要拿出点诚意。”
接着他喝了一口酒,道:“你就挺好。”
安晌爱的人,多适合。
“林送,选择权在你手里。”周厌来回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你不用着急,可以慢慢考虑。”
“不用考虑。”林送转了一下手里的瓶子,“吃了就行了吗?”
“嗯,”周厌看着林送,用大拇指摩擦了一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问问是什么就吃?”
林送摇摇头,道:“只要不是毒药,能解决问题,那就不亏。”
“如果是呢?”
“能给我去医院抢救的时间那也很划算。”
说着林送笑了一声,道:“就别假设连抢救的时间都没给我留了吧。”
接着他来回晃了一下药瓶,道:“我刚看了看成分,就是我多吃十来片安眠药的作用,就算吃多了,我也有洗胃的时间。”
顶多脑子昏昏沉沉,全身无力,对人身体没什么影响。
吃点药,挨顿打,如果这样就能解决问题,林送觉得值。
周厌听着林送说的时候,点了点头,道:“你说的都对。”
然后他把胳膊撑在大腿上,身体前倾,看着林送说:“那你说我想干什么?”
“你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林送背往后面一靠,“我打不过你。”
他看着周厌说:“我不吃你也能在安晌面前揍我一顿,就是捅我一刀也行。”
周厌和林送对视了几秒,没说话,接着移开视线。
林送视线转向周厌脖子上的纹身,他这时候才明白原来“je t'aime”后面的那几个字母是“邱落”名字拼音的花体。
周厌的戒指和刺青,包括他们之前的对话,再加上周厌对他和安晌的态度,林送心里闷疼。
周厌爱的那个男生,再也回不来了。
林送一直以为周厌想在安晌面前揍他一顿。
但后来发现不是,他药劲儿要上来的时候,才看见周厌从后面拿血包,绑到林送坐的那个椅子旁边,道:“说了做个游戏。”
然后直到安晌过来他再也没给林送说过一个字。
林送听到了,后来周厌的那棍子下来的时候,他说:“告诉安晌,扯平了。”
周厌使的力气很大,但那一棍子的大部分力气都被椅子后背的边缘挡着,打上林送的力气不到一半。
林送这时候才明白周厌想刺激安晌,可真刺激到了怎么办,林送心里发慌。
林送看着阻挡着他的江阁,道:“我真的要去找他。”
“找找找。”江阁发愁,以前接触也没发现林送这么倔啊。
林送把针头拔了,起床就往门外走,和走进来的安晌打个照面。
林送先上下观察了一下安晌,看他没有明显的伤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林送抬起手想摸一下安晌脸上的伤,道:“抹……”
安晌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林送的手,道:“我去叫医生。”
安晌垂着眼没看他,转身出门。
林送的手僵在半空中,过了好一会儿手指才像反应过来似的,蜷了一下,慢慢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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