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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的到早,磨蹭磨蹭差不多七点,那个时候画室就几个人而已。一阵风吹来,姜雨决定回寝室加一条裤子。等到穿完回去,大哥已经守在门口黑着一张脸了。
他看看时间,七点零一分。
“你们这群迟到的都不许进去,昨天那么早放你们回去让你们玩了?你们谁口口声声答应了不会迟到结果还是迟到了?”
同学们陆陆续续来到门口,大家一定也以为大哥不会那么早来检查人数,真是没想到最严重的这次给栽了。
场面一度尴尬,没有人敢多说什么。作为室友的几个人在里面看着林杳川,投来可怜的表情。
淦!我怎么偏偏要去加一条裤子?教室明明就有空调啊!
“我真是对你们太失望了。”
“我有亏待过你们吗?连不迟到你们都做不到?”
“昨天我八点多就让你们回去了,快要考试了,你们这样好意思吗?”
天啊,这一个个问题简直就是问到心坎上了。
林杳川有口难言,内心独自哽咽,“老师……我只是去换了一条秋裤,不要这么严格好吗……”
他们真的是这样在门口呆了一个小时,看着一段时间哥教其他学生画画,还做范画,还特地背对着大家画。
是说也不敢说,看也不敢看,就这么呆了一个小时。
终于等到BC班的同学们来了,哥才勉为其难打开门让大家进去。
这进门,又放来一句狠话。
“接下来别指望我会好好对你们了,因为你们根本不尊重我。”
都说到这个份上,还有谁敢接?还不是默默问一下旁边同学刚画了什么再自己开始画。一个上午完全零互动,一头雾水地画画还要被指着骂,还不如昨天不要早放呢。
噩梦似的撑过上午,等他走了才敢说话,简直就松了一口气一样。
“太恐怖了,林杳川你怎么迟到啊!”汪江璐戳了戳林杳川。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他丫的路上被风吹了然后回去换了条秋裤迟到了一分钟,呵呵。”
汪江璐差点笑得头掉。
“我觉得哥今天肯定生气了,没迟到的还没有十五个人呢,连一半都没有,我们剩下的日子就惨了。”
“怎么回事啊大家都迟到!还偏偏是这天,啊啊啊。”
“别说了,我们去吃饭吧,后天还要周测。”
“不提你会死啊啊啊!”林杳川对着姜雨的帽子狂揍了几拳。
中午的菜一点都不好吃,林杳川拉着脸味同嚼蜡。这酱鸭没味,柴的要死,这山药太软,没口感,这青菜焉儿吧啦,这榨菜汤……他妈的榨菜呢??
真是太气人了。
“这一个月怎么总有那么三十几天不想画画。”说着说着,林杳川还往姜雨盘子里夹了一块红烧鱼肉。
靠,别人的东西就是比自己的好吃。
“得了吧你,水逆还是要去庙里多烧香,或者你今天请我们大家吃零食,花钱消灾嘛。”
“不花你的钱你不心疼!我刚充卡买了几罐颜料又没钱了。”
食堂里的人越来越少,果然剩下的都是同个班的。
午睡的时候林杳川一直在恍惚,仿佛昨天不存在似的。昨天真的是很迷幻的一天,首先考一天试累个半死,晚上还和姜雨那个了。他实在不想提起,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总不会是单身太久寂寞了,随便谁表白就一股脑答应了吧?
就算那个了到现在关系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靠,真烦,下午还要画素描。
林杳川翻了个身,对着一堵墙肚子生着莫须有的闷气。
对门的姜雨其实也恍恍惚惚的,这个节骨眼表白没想到主动了就成功了,为什么之前不行呢?为什么会答应呢?
满脑袋的“为什么”到问自己“我是谁、我从哪来、我要去哪”之后,渐渐睡着了。
姜雨梦到初中和林杳川坐前后桌的好多个夜晚,好多个他们一起推车的夜晚,感觉初中真好啊,有数不尽可以快乐的明天。
梦醒之后,麻木地换好衣服,走向教室,又是做着重复的事的一天。
重复的步骤、重复的颜色、重复的笔触。
他真不知道这快半年的集训生活是怎么忍受下来的,还有仅剩下不到一个月就要和林杳川分别。
他给了他什么承诺?
晚饭后他们没有早早去教室,食堂后门有个很小的操场,篮球架旁边有个小小的围栏可以看到对面的风景。
在画室这么久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别的地方,也压根没有时间,这里本来就是远离市区,周围又是打造什么新房子,百米之外都是工地。
可夕阳还是很好看的,余晖洒在这片矮矮的土地。
真想回家啊。
“林杳川,我最近总想到初中,你还记不记得有段时间考试,数学老师总会打你手心。”
“啊?”林杳川看着姜雨的侧脸,和记忆里的完全重叠。
“谁忘的了啊,一张卷子我被打了十多次。”
“后来我搬家了,第一年都在想你,升高中那几个星期,我差点就要把你忙忘了。”
“记得你也喜欢画画,我也去学画画,我发现也蛮有意思的。不过最大的收获还是你能够在这里看到你。”
“我还在想昨天的事情,你是不是觉得太快了?什么都没有?我想了好久好久啊,我差点就要放弃喜欢你了。林杳川,你是不是觉得特奇怪特不真实啊?我怎么会喜欢男生,我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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