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微微歪着头,认真想了几秒傅致这句话里的意思,脸上终于不再是做什么都兴致缺缺的样子,“嗯。”
他投桃报李地去拿窗边的花瓶,打算下楼去花房继续折腾他的插花事业。
不巧许漪也在花房里。顾念礼貌地问了好,径直走到那丛白玫瑰前,下手利落地剪了数枝下来。
“傅先生让你来挑吗?”许漪看见顾念手上的花瓶,认出是书房里摆着的那个,便以为是傅致差遣他做事。
她放下手里剪好的一捧花,走过来帮着去刺,“怎么让顾组长你来弄这些呀,我来吧。”
顾念停了手,侧头看着她,知道她心里的算盘,却依旧大大方方地把东西交了出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傅先生很喜欢白玫瑰吗?”许漪一边打理着花枝,一边问道。
靠着花架的少年想了想,觉得傅致或许对摆什么花根本没所谓,便很诚实地答,“不知道。”
“……”许漪有些尴尬地看了顾念一眼,又背对着他去剪了几支,放进瓶子里小心翼翼地插好了,才转过身道,“我送上去吧。”
顾念狭长的眼睛微眯,点了点头,侧身给她让路。
等人难掩喜色的走了,顾念才开始重新拿着剪刀折腾脆弱的花指,还不忘竖起耳朵听门口的动静。他没等多久,果然听见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男人慢步走进来,黑着脸看那个头也没回一下的人。他等了半天,见顾念并不转过身来和他问声好,便沉声道,“顾念。”
顾念这才转过身,故作惊讶地说,“傅先生。”
摆明了是在同他装模作样。
傅致大方地不计较这笔小账,往前走了两步,和人贴近一些。
他周身那点低气压真真切切地笼罩过来,顾念却不以为意。他下意识地把尖利的剪刀扔到一边,像一只甘愿自弃爪牙的小动物,给傅致摸自己柔软的肚皮。
“干什么呀?”被傅致发狠握着腰,顾念没有一丝抗拒,反而好声好气地问他。
傅致脸上不喜不怒,声音也控制得没泄出丁点情绪,“你倒是很听那个女人的话。”
顾念眼底浮起一丝笑意,他自己要往傅致身上腻,让沾染的绿植气味在傅致鼻间悠悠散开,“没有啊。”
他似笑非笑道,“我听谁的傅先生不是最清楚吗。”
傅致低头看他,眼神里是有一点威慑意味的,“你也算听话?”
可惜这点威慑在顾念眼里依旧是纸老虎,他很亲昵地凑上去吻吻傅致的下巴,顺手拿起花架上他刚刚剪下的一朵花,随意地别到男人前襟上,一脸坦然道,“只是偶尔不听嘛。”
那双茶色的眼睛和傅致胸前的花一样散发出有点诱人的情致,叫人无法不被他牵着心神。傅致看了他片刻,伸手把人拉回来,低头吻下去,唇齿厮磨间咬了他一口,哑声道,“是偶尔吗?”
顾念的确是和听话一点儿也搭不上边的,他就是这个样子,还要傅致喜欢。
而傅致也确实束手无策地喜欢。
天色早就暗了下来,没人去按花房里的灯光开关,室内反比室外更加昏暗。两人站在花架深处,像在什么幽径的尽头私会。庭院里路灯的光漏了一些进来,照得顾念脸上有些绿植的影,不知怎么,看起来有种**的味道。但同时他人也是纯稚的,只是接吻也能让他享受又沉迷。
顾念的唇齿很凉,总是要靠傅致的触碰和温度才能暖热他。
傅致感觉自己是个在雪地中独行已久的旅人,偶然捡到一只快要冻僵的小东西,拎在手里犹豫许久,还是忍不住要放到怀里,分给它一点自己心口也不多的温热。
其实他原来一直对『心灵的爱情在腰部以上,肉体的爱情在腰部以下』这种说辞深以为然。但等到温度渐渐高起来,要脱身的打算又不知何时变了。
年少时好像在哪本小说里看过的比喻,“命运类似不断改变前进方向的局部沙尘暴,变换脚步试图避开它,不料它却像配合似的同样变换脚步。”
傅致摸了摸怀里这个反向裹挟他的小沙尘暴,感觉到因为总要保持高度警惕而有些过分紧绷的皮肉,五味陈杂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一吻直到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了几下才结束。傅致知道是行程提醒,草草看过一眼,顺口吩咐怀里的人跟着自己出门。
他还有事要上楼一趟,不能再耽误。
“待会儿自己到车上来。”傅致捏了一把人细软的脸,低声说。
顾念恋恋不舍地舔舔唇角,解释道,“今晚港口那边还有事。”
傅致挑挑眉,从刚才他剪下的几支玫瑰里折了一朵,有样学样地别在他胸口,“有的是人去,用不着你。”
顾念呆了一下,显然听出傅致的弦外之音,他垂眼笑了笑,凑在男人耳边小声说,“知道了。”
今晚的重头戏是傅致和几个老卖家定好的藏品交易,是他常走的洗钱渠道之一。这场拍卖涉及的数额不算小,又跟几个新搭上的合作伙伴有关,傅致还算上心,路上就已经开始跟人接洽。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前进。顾念规规矩矩地坐在他身边,但也不过是面上老实而已。少年仗着旁边没人,低头摸着傅致的手腕撩拨他。
傅致八风不动地打着电话,任他那两根手指在自己的手腕上带起一阵一阵的痒。不过这痒很快就变了味道,他反扣住少年的手腕,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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