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程一和周肆的关系又莫名回到开学那段时间，程一刻意保持着距离，就是上课打瞌睡也努力不朝着周肆那边偏，而周肆仍旧是每天买了早饭丢给程一，上完了白天的课，晚自习不见人，遇着程一把作业和错题本放他桌上的时候，周肆上课就看看抄抄，看不懂就算了。
他是不可能会在上课的时候像卫恣一样问程一：“这道题怎么算出来的？”
也不会像卫恣一样在程一皱眉的时候，帮他解答，最多也就是撑着脸，看着程一在他手下铺开的草稿纸写满的时候，给他递一张新的。
要说有什么不大一样的，大概就是周肆每个晚自习下课都会准时回来接程一，把他送回寝室，遇见卫恣下来拿卷子给程一的时候，他就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但每次眉头都皱得很紧，一脸的不耐烦不言而喻。
“好了吗？”周肆靠在后门等着卫恣写完解题步骤，离开程一的座位。
程一突然按住了卫恣还笔的手，吸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的周肆：“你，可以不用送我，我还有两个步骤没看懂。你先回去吧，周肆。”
然后程一立马避开周肆的目光，低头指着草稿纸上有点潦草的笔迹，问卫恣：“这里，不算摩擦？”
程一目光撤得匆忙，没看到卫恣故意对周肆挑了个眉，才转身回来:“这哪里算得了摩擦，这种都忽略不计了。”
“那这里呢？”程一抓紧时间问，他每天能求学的时间，只有每次出去补课，和晚自习下课到寝室熄灯的一个半小时。
周肆这个成长快乐班到底比不上他之前的那个班，连老师讲课都较多地停留在基础上，深奥一点的大概科任老师没有奢求，所以对程一来说，很吃亏。
“哪里？”卫恣凑过去，看着程一手指的地方。
“哐——”地一声，像是椅子撞了桌子，发出了一声极富有存在感的响动。
这边两人看过去，原来是站在门口等着的周肆看着卫恣倾身凑过去，不满地拉开门口的椅子，撞了下桌角。
他在两人的注视下，一手提了椅子，拉出来点，然后一屁股坐下，敲着二郎腿，看着程一，冷声叮嘱了一句：“我坐会儿，讲完了叫我。”
“噢。”程一应了一声，又重新看回了这道题，“你看，它们重叠，上面对下面有摩擦，也可以忽略不计？”
“可以。”卫恣答。
程一把手摊平，把橡皮擦放在了手背，他的手背载着橡皮徐徐向前，橡皮会缓缓向后移动，程一较真道：“你看，它也是这样的。”
“不是。”卫恣勾唇笑了一下，他把程一手背的橡皮拿下，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程一下意识地缩手：“你……”
他缩手被卫恣抓个正着，卫恣紧紧抓着程一的手，旁若无人地说道：“你像这样，”他牵着程一的手往前，“看作理想环境，就，不考虑就好。”
“哐当——”
门口传来一声窗户撞着窗框的响动，周肆也旁若无人地扬声说：“降温了，程一一，我的校服外套还在你寝室吧，我一会儿去拿。”
“嗯。”程一被周肆这一叫，立马把手挣脱出来，将练习册合上，他的嘴角动了动，“我没问题了，麻烦你了卫恣。”
“好，”卫恣向后靠着椅子，“要是下次有问题……”
程一站起来收拾好书，看了眼一旁面色不善的周肆，赶紧接话：“再有问题，我下次上来问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卫恣缓缓起身。
门口的周肆看到程一起身收拾东西，他也跟着站起来，把椅子还回去，站在门口插兜等着程一。
程一跟先走一步的卫恣说了再见，抱着怀里的书，关灯锁门。
周肆从后门锁好门后，踱步到前门，看着程一锁门，他像之前卫恣那样凑过去含混而轻声地喊了一声：“程一一。”
程一拉住门把手的动作瞬间顿住了，他身上的汗毛都因此而苏醒，一段莫名而来的心悸在全身蔓延。
走廊的声控灯在静默中骤然灭掉，陷入黑暗的那刻，程一蓦地大胆看向了周肆，撞进眼里的，是一副深邃而俊俏的五官，一双微醺的眉眼。
这个程一在梦里肖想了不止三千遍的面容现在近在咫尺。
“你……”
周肆微蹲了一点，视线和程一的目光平齐。
这是他好久都没在程一眼里的看到的神色了。
像是寥寥晨星借了一点月落前的光华，又像是沾了点将升来的熹微光影，在黯然无光的这里，灿若明星。
他追着程一的目光看过去，追着那点明明灭灭的微光往深处去，往他下意识都没料想到的地方。
后来回想起来，周肆也觉得他一定是像失了魂。他抗拒不了那双眉眼的吸引，也抗拒不了那颗眸中星。
他渐渐贴近，贴上程一柔软的鼻尖，他微微侧首，吻在那鼻尖下的唇上。
霎时星光大盛。
周肆笨拙地用唇蹭了蹭程一温软的唇，程一的眉头微动，他向后避开，周肆先一步反应过来，抬手扣着程一的后脑勺。
“唔……”
程一的心跳速度骤升，他握着门把手的那只手越扣越紧，感受着周肆小心翼翼地伸出舌，舌尖轻轻地叩向他的齿关。
就这么一下，他就毫无原则地大开城门。
周肆轻轻吮过程一的唇瓣，舌尖灵巧地舔舐过程一的唇齿舌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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