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的吻原本是生涩的，但因为周肆的这过猛的用力，将他拙劣的吻技掩盖去。
唇齿相互纠缠着，两人这渐深的吻，让周肆往没承认过的感情深处沉醉。
但一直屏息的程一却没那么好受，他换气的时候，那一口烟气又呛了起来。他挣扎着推了推周肆。
“还抽吗你？”周肆放开怀里的人后，直截了当地问道。
“周……咳咳咳——”
程一张嘴想说什么，但因为烟味直直地往程一喉咙里钻，往胸腔深处蔓延着，程一咳个不停，连清了几次喉咙，都觉得那呛人的烟味仍然盘踞在他的喉咙深处。
周肆的目光渐渐地软下两分，他抬手笨拙地在程一背上拍了怕。
“程一一，还是很呛？对、对不起。”
程一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眶都不自觉地充盈着水汽，他带着湿润的一双眼抬头对上周肆看过来带着担心的眼神。
四目相对，碍于瞳眸只有那么一点天地，只容纳下了彼此。
周肆拍着程一后背的手缓了下来，他轻轻凑过来，不自禁地往程一紧皱来的眉心吻过去。
程一却在温软的唇贴来的瞬间，向后退了半步，拒绝开来。
周肆看了眼程一，不安地皱起眉头，他开口想解释什么。
“我……”
“你喝上头了，周肆。”程一绕开来，不看周肆，他故意压着心头发颤的激动，假装冷静地坐回周肆给他安置的那个凳子。
周肆听完觉得程一说的有道理，他跟着坐回来：“是挺上头的。说来也有点奇怪，我上一次也是喝上头了，也觉得好像亲过你。”
周肆说着偏头看向了身边仰头看着星空的程一：“程一一，你说我这种是不是也该算喜欢男生？”
程一睨了周肆一眼：“你别瞎说。周肆，你自己也知道，在我们那儿喜欢男人要面临什么，而且……”
程一顿了顿，嘴皮莫名打了个颤，才艰难地开口：“你还有小野花。”
“我和小野花……”周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影在昏黄的光下虚写了几笔，“没有这样。”
“嗯？”程一没听明白。
周肆抿了抿嘴：“我对她，没有刚刚……的想法。”
“什么想法？”
周肆扭头盯着程一，眼里突然带着一点恼羞的不耐烦：“就是想亲下去，想一直下去……”说完周肆又觉得有点歧义，特意补充了一句，“不是往下，是一直吻下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又好像不只是这样……”
他越说越往程一耳边靠过去，然后一本正经地对着程一的耳朵轻轻问道：“你没有这样的感觉吗，程一一？”
温热的气息配合着周肆微沉的声音敲打在程一耳畔，程一的背部渐渐僵硬，他屏息压抑着那点难以告人却在胸腔里愈演愈烈的想法。
周肆的呼吸仍然徘徊在他的耳边，等待着他的答案。
有那么一刻，程一觉得周肆应该是妲己出身才对，而他就是个昏庸的低配版纣王。
妲己在耳边轻声的一个带着疑问的“嗯”，这个低配版纣王就溃退千里地缩了缩脖子，红了耳根子，对着身边人恍惚说了句：“有。”
妲己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只插着兜看着眼里璀璨绽放的烟花：“程一一，现在这样，好像也还挺好。”
然后妲己收回目光，纣王回头，撞上了妲己的那双眼，没什么不一样的神色，但因为烟花掩映着，让纣王自作多情地解出这双眼里似乎蕴藏一点绵长的情愫。
再后来的事，纣王就不太记得了，唯一记得的纣王也只在很多年后，说到了那之后，跨年的烟花打在头顶。
“那，是我见过最美丽的烟花。那一树银花，璀璨夺目。”夺目到银花下的两位少年纷纷合上眼，悄悄留下了新年愿望。
-
“欸，程一一，那天晚上你许了什么愿望啊？”
周肆的笔戳了戳旁边写着作文的程一。
程一写着手里的话，分心问：“什么？”
周肆凑过去看着程一写下的一句“春风自来，我自盛开”，然后开口问道：“那天在天台上，你许了什么愿望？”
“没、没有。”程一将笔盖合上，将作文本也一并合上，抽了另外一本练习簿，一副忙碌的样子。
周肆抬手压在了程一的练习簿上：“程一一。”
“嗯？”程一终于抽了目光看周肆。
“我许了今年的愿望。”周肆抿了嘴角，“我想，今年，过一次生日。”
“嗯？”程一惊讶地看了眼周肆，“怎么突然想……”
“没什么，就是想。”周肆收回目光，“有些人不就是这样要了生日礼物吗？”
“……”程一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周肆的脑回路，但可以知道的是周肆话里有话说的人是卫恣。
“我想了想，这十七八年了，好像还没收过你什么礼物，是吧，程一一。”
程一索性放下笔，看了周肆一眼：“你想要什么？”
“等考完回去，在我家树下面坐一会儿。”
程一疑惑地看着周肆，他不知道周肆这个要求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答应了。
“嗯。”
他很清楚，其实不压这个生日礼物的名头，只要是周肆提的，他都会答应，毋庸置疑。
周肆点点头把练习册还给程一，回头翻开了程一给他写的那本错题簿，是一些简单基础的必考题。
程一却突然站起来，往门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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