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关于难过，愤怒，还是失落等等，一个人要怎么样才可以完全掌控这些情绪，才不会在察觉自己正处于这种状态的时候，仍然表现的像一个什么表情都没有的、仍旧正常的人一样？
被人察觉到自己正处于上面的任何一种情绪之中，对于李悦陈来讲，有种难以描绘的慌张。这种不堪让她有点词不达意，甚至于脸色有些苍白。
情绪很糟糕。她很担心被林小姐发觉自己的不安。后退之后，反而更加无措。
林致见她一直望着自己地手心，耐心地解释，“给家里地小侄女买了许多手帕，多了一些，你用完之后如果不需要的话，丢掉也没关系。”
李悦陈接了过来，碰到了林致的手指，夏天的温度让身体保持着高昂的状态，所以肌肤相触的时候，带着温热的触感。李悦陈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林致。
林致指了指前方，“那边有洗手间。”
李悦陈走了几步又回来。
“怎么了？”林致正望着她。
李悦陈想了想，“……谢谢你，林小姐。”
林致拍拍李悦陈的肩膀，“不客气。”
最后，李悦陈凝望着林致的身影慢慢地走出视线，仔细地折好手帕，轻轻放进了口袋。
果汁粘在身上的确很不舒服，但是用清水洗一下的话，并不会很难受。但是，如果用手帕擦的话，手帕就会变脏了。
洗手间并不远，李悦陈打开水龙头，接着水流慢慢清洗着布料。
布料十分的柔滑，吸收性也很好，被打湿的衣料贴在身上，本来果汁只是一小片，但是被清水浸湿之后，已经变成一块不大不小的面积。这个时候，已经不仅仅是胸带可以一目了然的问题了。
李悦陈关了水龙头。
她并不在意湿掉的衣物，只是拿出手帕默默的瞧着。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喧嚣的声音也跟着走进李悦陈的耳朵，但随着门板再次关上，耳边的喧嚣也跟着消迹。
李悦陈察觉那人朝着洗手台走了过来，便往旁边移了移，腾出了一大块的地方。
身后的人在快到李悦陈的身边时，一掌拍在李悦陈的屁股上，惊的她立刻回了神，并望向镜子中出现的人影。
开始运转的神经弧线将视图传导给大脑，李悦陈张大眼睛，“许……许小姐？”
“小姑娘，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李悦陈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脸颊，微烫的温度。她不敢看向许薇，而是将目光落到银色的水龙头上。
没有关紧的水龙头滴答滴答的响，囤积起来的水珠沿着同样是银色的出水口绕了满满一圈，承接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的倒影，一同流进了下水道。
“咦，这条手帕……”许薇恰好看到李悦陈方才捂脸时手中的帕子，发出了疑问。
李悦陈也跟着将注意力放到自己手中的手帕上。
许薇继续说，“可以借我擦一下吗，手上刚刚不小心碰到了油，洗了手正想擦一下。”
“不……”李悦陈急促地说了一个字，将手帕放到了身后，之后却又掩饰般地指着镜子旁边的位置，“我的意思是，那……那里有擦手的纸巾。许小姐你可以用。”
许薇的脸上仍旧是笑盈盈的，听了李悦陈的话，像是突然发现了纸巾，随后朝着李悦陈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啦。”
李悦陈暗自松了口气，突然又发现一个难题，离开的时候是不是该和许小姐说一声再见，可是感觉会不会因为太正式而有点奇怪呢？
或许什么都不说就走的话，许小姐会不会生气啊，昨天许小姐还收留了她，如果什么都不说就走，或许太不礼貌了。
李悦陈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难以逃脱的循环圈，脸上被紧张的情绪晕出了微红，让她局促不安。
“你怎么还在这？”倒是许薇洗好手之后看到李悦陈还站在原地，以为她还有事情要告诉自己，“想和我说些什么吗？”
其实没有很正式的，或者很真诚的向别人说一声再见，没有朋友的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简单的告别。
暑期实践的时候，李悦陈问领队老师，实践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吗？老师的回答是对的。李悦陈没有再说话，只是她的心里却不那么认为。
或许这么说很别扭，但是对于李悦陈来讲，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李悦陈想好了对白，脸上带着认真的表情，“许小姐，再见。”
许薇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这样？”
“一个三明治吃的饱吗？”
“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饭？”
“你忘了今天是我带你来的？”
“林小姐？你说的是林致啊，她有事先走了。”
李悦陈的目光闪烁，像是黑夜星辰微动，很快又变得平静。
许薇回头正好迎上李悦陈的眼神，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知道我很漂亮，但不要这么一直盯着我看，不然我要收钱了。”
莫名其妙地跟着许薇走了一段路，李悦陈偶然瞥到墙上的闹钟，时间的摆渡从来不快也不慢，只是今天似乎过的特别快，她想到自己忘掉什么事情了。
所以，当她赶到大堂的时候，只有一个女同学在等她，其他人早就走了，女同学不耐烦地看着李悦陈，语气颇为抱怨，“你乱跑什么，不知道集合的时间吗？”
刚才陈菲告诉她是一个小时后集合，结果现在才不到半个小时。才想到陈菲的笑容意味着什么时，此刻的李悦陈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对来找她的女同学道了一声对不起，便跟着她朝会议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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