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问你个事儿，”郑可畏神神秘秘，做出一副亲密的样子，往不知所措的戴言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询问他：“听说——你喜欢男人？”
圆珠笔啪嗒一声落在桌上，咕噜噜滚下去，砸在他腿上，又摔在地上。
“啊？喜、喜欢……什么？”戴言手忙脚乱的，想弯**捡笔，又觉得替自己辩驳更重要些，原本就笨嘴拙舌，经这么一吓，郑可畏都能瞧见他嘴唇在哆嗦，“不、不是……不喜欢的……”
不喜欢？骗傻子呢！
郑可畏心里快笑崩了，面上忍得辛苦，这个否认还不如不说。老男人啊，真是什么情绪都藏不住。
他反而竖起食指在唇上碰了一下，对着人眨了下右眼，这个动作有些轻佻，不过根据郑可畏的经验，他做起来一般效果不坏。
只是戴言慌乱起来，连看他的心思都没有，哪还注意到他什么动作。郑可畏只好开口安慰这只受惊的老兔子：
“别紧张，我不会和别人说。”反正全办公室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戴言闻言，抿了抿嘴巴，微微侧过脸，眼神依旧充满警惕。
公司并不大，他们这个办公室陈设有些像小教室，两两一座，中间用磨砂玻璃隔开，但不高，互相交流还是很方便的。除了他俩所在的第一排，其余排都是前后一组面对面。
他们动静不大，况且每个人都忙得昏天黑地，他们这点儿交流并没有人注意。
郑可畏轻咳一声，戴言咽了一下。
啧，这老兔子。
“这样吧，”郑可畏抽了张A4纸，一对一半撕开，摆在他面前，“咱们一换一，我跟你说个自己的秘密，你也跟我透个底儿，怎么样？”
戴言瞟了一眼桌上的纸，视线又立即回到郑可畏身上，他选择避开郑可畏的眼睛，胆子稍稍大了点儿，说：“为、为什么？”
郑可畏有些不耐烦了，但还差临门一脚，他不住地提醒自己，不能在这儿把人吓着，不然功亏一篑。
“因为我很想和你说说话。”他提笔刷刷在纸上写上几个字，迅速折成一个小方块，又催道：“快呀。”
戴言倔强地摇摇头：“我不想说。”
郑可畏将那个小方块撂在他那半纸上，扭头继续工作了。
纸方块像块炽热的烙铁，搁在戴言面前，他碰都不敢碰，但请假单还没填完，他呆了一会儿，心里七上八下，踌躇着伸手想将那个小东西抖到一边去，郑可畏跟个监控探头似的，立即再次盯准了他，说：“动一下就是承认了。”
戴言有点儿生气了，不过他生气的时候和平时也没多大区别，依旧是底气不足的样子：“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郑可畏大喇喇跷起二郎腿，点头：“我就这样。以我和罗哥的关系，你这个假没了也就一句话的事儿。”
罗哥就是他们部长，罗汉成，比郑可畏大七岁，
纵使戴言再不关心办公室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郑可畏这个空降人物的特殊待遇他总归是日日看在眼里，事实究竟如何他无从得知，但先自己信了七八分。
戴言脸刷地惨白起来，郑可畏捏住了他的命脉——这个假太重要了。
“我保证，你说实话，再看纸条，不亏。”郑可畏脸色变得飞快，又挂上了和颜悦色的面孔，“一换一，你怕什么。”
戴言被他一棍子一口糖逼到了悬崖边上，不知该如何抉择。
老兔子这模样真可怜啊。郑可畏仗着他不看自己，肆无忌惮地放任自己的视线，戴言那张懦弱的脸上每产生一点儿新变化都十分有趣，简直是最美味的战利品。
“可以了吗？”
戴言身后是万丈悬崖，他终究是不敢跳下去。
脑袋缓慢地，像是独立做了决定一般，沉重而无力地朝下坠了一下。
郑可畏甚至还不满足，他像猎食者垂涎小羊羔，继续不动声色地诱导：“说话，没人听见的。”
“……是。”
这差不多是老兔子的极限了，郑可畏心里有数，勉强放过了他。
郑可畏笑起来，“看吧。”
他的笑并没有给戴言多少慰藉，戴言浑浑噩噩，难以置信自己刚刚把他这辈子最大的秘密之一就这么送了出去。
但他不知道，这才是郑可畏游戏开始的第一步。
纸条上写了什么戴言其实并不想看，他对别人的隐私没有丝毫兴趣，但郑可畏是第一个知道他秘密的身边人，就算是强制交换，走到这步也成了半推半就，他看了，便如郑可畏所说，总是不亏的。
纸条又不会吃人！
小方块被折了四叠，戴言抿唇，像在拆弹，不由自主地数着数。
一、二、三、四——
他深吸一口气，手上没个准头，差点把纸一撕两半，定睛一看，呼吸霎时停滞了。
纸上就写了三个字：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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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鸡郑可畏！！！（替老戴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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