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大花盆加一块有十来斤，对于成年男人来说不算太沉，但拎着总是不方便。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直接去戴言家。
郑可畏再次踏进这个老楼，此刻天色已晚，夕阳仅存的一缕余晖透过二楼高处脏破的泛黄玻璃，给这个被杂物和自行车堆满的小平台提供微弱的光亮。戴言依旧走在他前面，郑可畏比他高些，看见他的后脑勺乃至头顶都沾染上了灰蒙蒙的金色，老兔子的头发又软又细，摸上去毛乎乎的。
郑可畏之前带他去理发，把他打理的清清爽爽，现在又只想着找个机会把兔子毛给揉得乱七八糟。反正老兔子也不会生气，只会无可奈何地由着他折腾，再自己默默整理好，像小动物梳毛似的，落在郑可畏眼里，就是别样的可爱，简直百看不厌。
他回头看了眼，很好，没人。
老兔子还浑然不觉自己的头发下一秒就要遭殃，他和郑可畏一人拎一只花瓶，上楼不比走平地，他不愿让郑可畏两只全帮忙拿了，体力又不十分好，因此脚步愈沉，只好暗自咬紧牙关。
楼道里唯有两个男人的脚步声，很是安静。
郑可畏抬手。
他还没伸出去，只听头上一调门极高的女声，喊得他差点儿把盆给摔了。
“哟！老戴回啦，买的花盆啊？”
郑可畏抬头一瞧，一个中年妇女正冲着他的老兔子笑成朵花儿，“哪儿买的，多少钱啊？……”
老兔子被她拦停了，要看就给她看，问什么答什么，像只呆头呆脑的傻兔子。
郑可畏把楼梯跺得咚咚响。
那妇女这才注意到他，郑可畏手上的花盆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跟戴言一起来的，她看了眼郑可畏的脸，愣了愣。
“言哥。”郑可畏向她礼貌地笑了下，小声喊老兔子。
那妇女手上还端着花盆，她一边递回去一边忍不住打听，“老戴，这是你……”
“我……我表弟。”他顺口又对郑可畏说，“可畏，这是朱姐。”
郑可畏点点头，还是那个笑容，“朱姐。”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真俊！”朱弟琴在戴言胳膊上随意拍了一下，往上挑了一眼，“拿着挺累的，快上去吧。”
后面四层楼两人谁也没说话，直到进了戴言家门，郑可畏才问他：“那个朱姐，你们很熟？”
戴言抱着盆往阳台走，“就邻居嘛。”
郑可畏帮他把另一个也拎过来，继续问：“关系很好？”
戴言说还好，“朱姐她比较……热情。”
郑可畏在舌尖上重复念了一声“邻居”，笑了声，没再提起。
戴言要给家里的杜鹃换盆，虽然书上说再等两个月，到晚秋的时候换盆更好，无奈他之前手滑，把原先的盆给摔成了三四块，只能临时用报纸裹着土。
他换盆的时候，郑可畏还能在一边帮上点儿忙，拿拿东西倒倒土之类，他从没做过这种事，居然不嫌脏，被老兔子使唤得还挺快活。
当然戴言也没真使唤他，无非是紧张着手上的苗，跟他说话就少了点拘谨。
换完盆，郑可畏把花都搬回阳台，将小仙人球与它们并排放好。他碰了碰上面的刺，还很嫩，一点儿也不扎手。
戴言在客厅叫他：“可畏，你要不要留下来吃顿饭再走？”
郑可畏何止想吃顿饭，他还想吃顿兔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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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出远门，先短小更一下，明天大概会很晚更（虽然每天都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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