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兔子当场表演了一个瞠目结舌。
头一秒，他脑袋里是空白。
两三秒后，戴言似大梦初醒，发出了第一个音：“谁……？”
也是在顷刻间，一群关系户拿着号码牌呼啦啦地全挤进了他脑子里。
郑可畏他爸他妈他哥他姐邹齐赵行久李什么渊那个理发师还有当时提的那个什么名儿……
就是在这么几秒钟里他突然想到了这么些人，又下意识地把后面全屏蔽了，悄悄在最后补了个“我”，补完了像考场上作弊似的，先自顾自地心头跳了跳。
要说郑可畏喜欢谁，他倒是还有七分胆气给自己光明正大地编进去。但郑可畏加了个“最”字，他怎么也没敢把那一个字说出口。
无论是与不是，他都提前替自己臊得慌。
要不就……他父母……？
老兔子眨巴着眼，刚要说话，只听郑可畏在那头敲了敲屏幕：“时间太久，挑战失败——你呀。”
戴言分不清他最后那声是什么意思，轻轻欸了一声。
“咱们之前说好了，输了可是有惩罚的。”郑可畏笑起来，“一个要求，我说了言哥哥可得照做。”
老兔子点了点头。他现在在家里，郑可畏又答应过要求不会过分，他便放宽了心，还有点儿好奇郑可畏要说什么。
“言哥哥，你把——”郑可畏故意吊他，声音拖长了，懒懒散散的，“衣扣解了。”
“好——哎？”
戴言应完了才反应过来，登时着了急，“之前不是也说好了……”
“这过分？”郑可畏也跟着哎了声，“宝贝儿，比这过分的多了去了。连衣服都没叫你脱，我要让你自己来给我瞧，那才是真欺负人呢。”
自、自己来？！
老兔子一时没转过道儿来，直到郑可畏虚空上下一比划，脸上腾地一热，若是能化出个原型，连长耳朵都得羞得躲到到肚皮下面去。
“就解个扣子而已，听话，”郑可畏撑着脑袋，手指头还在晃悠，恨不得直接能伸到老兔子跟前，捋一捋软趴趴的毛，“都一晚上没见了，快点儿给我瞧瞧。”
戴言手抖得拿不住手机，握在手里也对不准镜头，干脆心如死灰地将手机撂下，徒留郑可畏对着一面发了霉的天花板。
郑可畏：“……”
从上到下七颗扣，老兔子完全是凭着本能，解完了又掩耳盗铃地将衣裳拢了拢，才轻咳一声，忐忑不安地拿起手机。
他抬起胳膊，衣襟就略微又松了点儿，遮遮掩掩地在正中露出一指宽都不到的缝儿。
“长能耐了，”郑可畏被撂了也不生气，挺愉快地等他露脸，“撂了我还会钻空儿，继续。”
接下来的三分钟里，郑可畏也输了一回。
“来照海不是小学毕业那年？六年级，我记错了？”
戴言摸摸鼻子：“没记错，但我比你大了快二十岁，我那会儿还是五四学制，毕业时候是五年级。”
郑可畏看着他笑：“言哥哥，给我下套儿呢？”
老兔子不大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郑可畏点点头，“行，愿赌服输，言哥哥要我做什么？”
老兔子卡壳了。
他只想着要在郑可畏这儿找个主动权，甚至都没什么把握能成功，要将郑可畏怎么着就更是没想过。
他想象力匮乏，在郑可畏称得上是殷切的注视下居然有点儿分不清这是在惩罚谁了。
“言哥哥，宝贝儿，”郑可畏小声叨叨，“戴老师，兔儿精，小南瓜……”
老兔子着急：“别、别喊了！”
“想好了没？”
郑可畏不听，该瞎叫还瞎叫，他当然没醉，但毕竟喝了半天酒，现在跟小学里小男孩儿欺负喜欢的小女生似的，越是不让越来劲儿。
“想好了！”
碎碎叨叨的声音终于戛然而止，郑可畏颇有兴致地哦了一声，“是什么？”
“你……你唱首歌吧。”
“唱歌啊……”郑可畏一下笑出声，又迅速收住，“没笑你，想听什么？”
戴言说都行，他对当下流行音乐一窍不通，记忆还停留在他中学时班上女生整天哼哼的调儿上。
郑可畏手指在方向盘边儿上点了点，一副沉思的模样。
“唱个……”
郑可畏说了个歌名儿，不是中文也不像英文，戴言别说听过了，连什么意思都没听懂。
他只走了两秒的神，郑可畏已经开始哼唱起来。
歌词他也同样听不明白，只觉得好听。
他自己五音不全，听大多数不走调的唱歌都觉得好听。不过不知是有滤镜还是事实，他觉得郑可畏要比其他人唱得还要好听一点儿。
颜值说不定也加了分。
或许是因为这首歌是舒缓的曲调，郑可畏连眼神都罕见地柔和下来，像只温驯的猛兽，将对人类的信赖全栓在了一个人身上。
郑可畏只唱了一节，停下来笑了笑：“词儿不熟，后面记不清了。”
“好听，真好听，”戴言有点儿好奇，“这首歌是什么意思？”
郑可畏神秘地一扬眉毛，“猜猜？”
戴言拿不准：“是……一首情歌吧。”
郑可畏点头，“是情歌，这段儿唱的是十**岁一见钟情，躲在人后悄悄亲吻对方的手指。”
老兔子顿了下，轻声感叹：“年轻真好。”
郑可畏反倒轻笑了一声，“年少冲动而已。”
他很少在这种事情上反驳老兔子意见，戴言怔忪。
“还是咱们这样好，”郑可畏看了他两秒，眼里沉下去的温柔又被熟悉的戏谑与亲昵取代，“不然言哥哥十八岁，我可才刚出生没多久，头一句话就开口要人，挺吓人的。”
戴言被他逗笑了，“胡说什么。”
郑可畏没说话，老兔子羞涩地乐，他就目不转睛地看着，跟着人笑，笑了一会儿，黏黏糊糊说了几句暧昧话，谁也没提继续游戏的事儿。
老兔子已经没再拢衣襟，大概是忘了，也可能看习惯了，不觉得如何。
“言哥哥，我想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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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加班培训，明早还得早起（叹气，今天是被逗得兔毛打颤的老兔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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